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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文看著頭不抬眼不睜地埋頭苦吃,只是一味給他倒酒。清酒味淡,年曉米稀裡糊塗地喝了不少,等回過神來,才慌張地覺得自己腳底下發軟,有些走不了路了。
走不了路的年曉米並沒有被沈嘉文像往常那樣送回家,他癱在副駕上,混沌著腦袋忽然傻笑起來,徹底拜拜之前還能再在沈嘉文家裡蹭一晚,是自己賺了。
可是等一進對方家門他就清醒了。
淇淇不在家。
沈嘉文毫不在意地笑笑:“週末,讓我爸接他那邊去了。”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酒:“吃好了麼?”
年曉米機械地點頭。
沈嘉文一歪頭,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有些孩子氣的笑來:“我可沒吃好,那麼一點東西,還不夠填牙縫的。不過家裡有好吃的。”
說著自己去廚房忙活了。
年曉米迷迷糊糊地坐著,忽然被一陣香味勾得一激靈。
掛爐鴨子!
沈嘉文端著片好的鴨子出來,年曉米直接上手拈了一片:“怎麼都不脆……”喝了酒就是這點好,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了底氣,做什麼都理直氣壯了起來。
沈嘉文臉色一片平靜:“放久了,不大脆了。不過你想吃,以後有的是機會。”
大盤子擺著好看,其實沒幾片。東西吃完了,酒還沒喝完。
沈嘉文挽起袖子:“認識你這麼久,還沒一起醉過,不算兄弟。”
年曉米一聽這兩個字就刺心,腦子裡也說不上是糊塗還是清醒,心說那就醉一回吧。
醉一回,最後一回。
稀裡糊塗地喝,喝到後來酒就成了水,沈嘉文摟著他,在他耳邊唸咒似地朋友兄弟地說個不停。說店裡,說賬本,說淇淇,說感激……
稻草一捆捆往下壓,駱駝終於倒下去了。
年曉米仗著酒勁把沈嘉文死命往外頭一推,崩潰地嘶喊起來:“去你的兄弟!你……你別再折……折騰我……了……嗝……你混蛋!……誰……誰他媽的要……要……跟你當兄弟……你……你來打我啊……我就那個心思……你……你……”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被推倒在沙發上,耳邊的聲音溫熱而誘惑:“那個心思,什麼心思?”
年曉米的勇氣嘩地碎成了渣,他聽見自己帶著哭腔的哽咽:“就那個心思……”
耳垂忽然被溼熱的東西裹住了,低沉的聲音含混地引誘著:“哪個心思?嗯?”
年曉米的血嘩地一下灌了一腦袋,半晌才在眩暈里耳語似地開口,像是隻說給自己聽:“……喜歡……”
他收到的回應是耳朵被咬了一口。可是疼完又癢起來,那一小片溼熱在一個地方徘徊不去,帶動著全身的血液著麻癢不已。那種舒舒服服卻又有些抓心撓肝的癢法。整個人也跟著慢慢被分成了兩半,一面想著酒真是個好東西啊,一面卻想著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等本能裡警覺的那一面慢慢醒過來,他驚慌地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身上像壓著一座大山。可渾身上下卻癢得越發厲害,那就不是舒服了,成了難受,難受得恨不得被碾死才好。
我完了。年曉米絕望的看著天花板。這回是真完了。
所有的碰觸和呼吸都帶著火。火星落在哪裡,哪裡就一片燎原。年曉米在一片燒灼裡對自己說,你怕個鬼,反正也就那麼回事而已,反正又不會懷孕。
沈嘉文其實已經有點忍不得了。他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可以對一個人有這樣熱烈的情慾和耐心。他滿腦子下流念頭,手上卻還能慢慢地,慢慢地逗引,仔細觀察身下這人最細微的反應,心裡做好了隨時被推開的準備。
可是他的獵物乖得出乎意料。他知道年曉米沒有全醉,因為他在僵硬,卻又拼命讓自己保持靜止。小動物遇到致命危險時最本能的反應。
但他自己真的有些熬不住了,不光是因為那一點酒。每個男人都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只是他比旁人文明些,手落在對方腰帶上時還能耐著性子問一句:“行麼?”
年曉米很輕地點了一下頭,人生最大的事,不過死生而已。他這個算什麼呢。
只是明臻長久的危言聳聽讓他找回了一點不那麼應景的理智:“你……戴套子……”
沈嘉文愕然抬頭,一臉受辱:“我沒病……”忽然沒來由地又醋又怒起來:“難道你有!”
年曉米覺得心上很疼,他抬起手臂擋住眼睛:“我沒有……可是你得戴……”
他身上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