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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責吵鬧,玻璃破裂的聲音。
忍不住地捂住耳朵,更多的時候只能用鋒利的鋼筆一次次劃開手腕,感受到的痛苦真實而帶著扭曲的快感——我一度想象他們看見我屍體的樣子。
母親第一次發現我的自虐行為時幾乎嚇暈,卻固執地不肯改變自己的想法。之後一次次將我送進醫院,直到繼父與她再也忍受不了鄰居怪異而同情的眼光,他們將我趕出家門,送入寄宿學校。
之後便是與劉奕睡臨鋪的兩年半。
我以為我終於解脫,卻陷入另一場痛苦。太過年輕的人總是青澀而執著,暑假的三個月卻讓我與其他人更為不同。
我用碎玻璃在手腕上刻下他的名字,卻又故意模糊了一些,加上原本縱橫交錯的疤痕。自己去醫院輸血,包紮,再若無其事地回來,套上男生都有的護腕。
只是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想聞到醫院的味道。
再後來便是他的離開,他的破口大罵。
十三年,他已完全變樣。
他的眼睛漸漸染上紅色。聲音卻變得低沉黯然。“我很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可是我那時候太年輕了,覺得自己很不正常。因為突然覺得很害怕,家裡又碰巧出事,所以就乾脆休學了。我一直跟同寢打聽你的訊息,那時候很希望你能考砸,真的,這樣你就能留在那座城市了。結果聽說你學習一直進步,突然變成班裡的積極分子,高考考得很好,我徹底絕望,才打了一通電話去洩憤。很蠢吧。”
我無言以對。要說些什麼?
回憶這些年的點滴,然後重頭再來?
三言兩語,顛倒滄桑。
劉奕,當初你已知我心意卻連句話都不肯說出口,我被家人趕出來住進宿舍,假使你有一點表現我都會欣喜若狂。
我們都太自私,容不得自己為一句喜歡將所謂自尊全部拋棄。所以算了吧,我需要的是一個同類,而不是隨時都可能厭棄或被厭棄的直男。
我以為自己難免傷懷,然而時間卻將我的以為全部衝散。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淡漠,曾經的最愛變成次愛,最後甚或塞進自己也厭於眷顧的角落。
我看著右手的袖口,裡面隱約露出白色的傷疤,突兀而扭曲,除我自己,再沒有人能看得分明。
劉奕也不會,儘管他仍是個細心的男人,敏感的心思卻早被生活磨光。
我以為再次見面時會對他說的話,現在卻讓我覺得無聊無力。
十三年,到如今。
手腕上還刻著他的名字,我卻已決定捨棄。
所謂斷腕,未必大痛。至少於我而言,已非最痛。
“為什麼不說是曾經?曾經喜歡過我。”
“我現在還是……”
“你不知道吧。我有潔癖。”
“如果一邊說著喜歡一邊和別人□,我會吐。”
他突然跳起身來吼叫:“你他媽的別得寸進尺!老子還不能說喜歡你麼!誰他媽欠了誰的!”
下一秒,我手裡握著已經破碎的玻璃杯,看著鮮血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
“我他媽的早就想這樣做了。我讓你變成同性戀?那也是你讓我變成了這樣。自作自受。”
我說得道貌岸然,底氣卻完全不足。其實我當初並非完全未察覺他看我的眼光。
只是,我在他面前永遠不會示弱。不論是十三年前說不出口的表白還是如今遮掩著的傷疤。
因為我的執拗,也因為他不值得。
即使是在那樣輕狂的少時,我已清楚他不值得。
“劉奕,你欠了我的。幫我付酒錢,我們就算扯清了。”
他衝過來拽住我的手,卻又立即按住胃部。
我卻再無心疼的感覺。“劉奕,你還記得自己最喜歡說的話麼”
他彷彿再也忍不住地蹲□去痛哭。
他說,愛情不是計程車。
愛情不是計程車。縱使腰纏萬貫,誰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轉過頭,不看他的臉色。一出門,酒吧的暖氣被寒風吹散,酒意全無。
總算了結了一件事。
對於我這種懶人來說,拖了十三年的事情卻也僅此一件。
彷彿再不解決就虧欠了誰一般。
50度的Stolovaya,餐桌,伏特加。
那是我當年在他離開後最常喝的酒。為了提醒自己,只不過一場宴席而已,餐桌上盛宴再好,依舊要杯盤狼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