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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媽媽打過電話嗎?”路國安問他。
他猶豫了片刻,到底是願意相信路國安的好還是願意質疑路國安是在試探自己?“還沒。”他說。
路國安的臉上的疲倦彷彿一直未消散,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路國安不是一臉的嚴峻,他總能看出那臉上佈滿的倦意,“不打個電話回家嗎?她該是想你了。”路國安淡淡地說。
“還是不了。”他說。一通電話是報告平安還是問問她在家裡好不好?她知道他過得好只是少了她,他知道她一個人過得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少他,這樣的境遇足夠了,所以沒什麼好去聊的了內容。
“錦豐,其實你隨時都可以去見她,我從來沒有約束過你,在這點上,我對你沒有過多的硬性要求,你也是她的孩子,於情於理我都沒必要讓你們不要見面。”路國安和他說道。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路國安,“爸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路國安的眉毛濃厚,下顎的鬍渣細細觀察時才會顯露出來,身穿淺灰的短款呢子衣服,褪去平日西裝下的莊嚴,真的,湊死也不過四十上下。在看向他時,終還是笑了出來,“一開始不是,但你是她的孩子,我的孩子理應有正確的是非觀。”
聽了這話,路錦豐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憂,“小時候她總跟我說我的爸爸在海邊,我還以為我的爸爸是打漁郎,或則我的爸爸是水手。”他偏過頭,眼安靜地彎起,笑容隨和。
“我跟她說過我想在海邊建一座房子,她的笑容跟你很相似,她問我是不是像海子的詩一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跟她許下承諾在多年後會有這樣的房子。”路國安說。
“但是後來爸爸走了,而她沒有住上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她住在林鎮的竹樓裡。”
路國安看向他,他問路國安有沒有喜歡過自己母親,路國安說沒有,“我愛她,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我不清楚愛是不是比喜歡更加好,其實人這輩子是可以愛很多人的,所以我才選擇去愛她,而喜歡也是也可以喜歡很多的人,但是我不喜歡她。”
他疑惑地問:“愛不是比喜歡更好嗎?”
“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路國安說:“我們進去吧,外面冷。”
對於路國安,他所瞭解到的,比了解到路穌年的更少,他越不懂就越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迷惑。
路國安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所有人對他的評價幾乎如出一轍的相似——高高在上,站在南島頂端。可是為什麼他偏偏看到的就是個行走在在人海里最落寞的人?
路穌年在浴室給哈里洗澡,浴室門敞開地,他進去就看見水花四濺,路穌年穿的是深棕色毛線,給哈里折騰地溼跡尤其明顯。
他還是乖乖地踱步到臥室,書桌下有整整兩箱的雜誌,他把箱子拉出來,大概翻了翻,有意林、讀者、萌芽,而且無意間看到1997年的十月份發行的《萌芽》,他硬是震驚了一把。
哈里不受路穌年控制,顧自從浴室裡跑出來,路錦豐還在震驚當中,被哈里此刻那就是稱之為慘不忍睹滑稽可笑的毛髮逗樂,他毫無防備捧腹大笑。不料哈里衝著他就抖毛髮,水珠飛濺,他連躲都躲不及,就這麼給哈里整了一會。
路穌年剛一出浴室,就看見哈里在陽冬晚面前撒潑,哈里見到路穌年靠近撒腿就跑。
路錦豐臉上衣服褲子還有鞋子從頭到腳無一倖免,溼的溼,沾上泡沫的一片白印記,見路穌年走過來,他可憐兮兮地指責:“路穌年,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不會跑嗎,路錦豐?”路穌年哭笑不得,見到他那副委屈樣,又於心不忍,上前抱他起來,“我也被哈里整得一塌糊塗。”
他從路穌年身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去追哈里。
客廳裡幾個大人正在打麻將,一時沒人注意哈里,哈里就躲在沙發旁邊,路錦豐遠遠地就看見了它。他狠得了一眼那邊做了壞事還可憐巴巴的狗先生,大步跨過去,和哈里對視。
人和德國牧羊犬的對視,哈里突然怪叫一聲,朝路錦豐伸舌頭,路錦豐被它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尾巴一搖,水珠揮到路錦豐鼻尖和眼睛上,他氣得張牙舞爪,又不敢拿哈里怎樣。
路穌年走過來,他看向路穌年,把臉湊過去說道:“你看,他把水揮我眼睛裡,鼻子上也有。”
“誰讓你自己不聽話了。”路穌年笑,拍拍他臉頰,既而吹了聲口哨,哈里乖乖地站起來,然後抖抖身子跟在路穌年屁股後面。
他看著哈里的驚世駭俗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