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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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繞過一個花壇又退了幾步,從衣袋裡掏出那張跟了我很久的五毛錢,鄭重其事的放進經年累月在那裡乞討的瞎眼老頭兒的瓷缸裡。我答應過給它派一個意義重大的用場,不知道用我全部的身家來作善事算不算意義重大?
……
那就向北吧,好歹也是個方向,雖然沒什麼意義,但有些能上頭版頭條的事情也許要等到天黑做起來才比較方便……
我夾在過人行橫道的人群當中看各式各樣的車子一輛輛飛馳而過,下意識的隨他們東看西看尋找一個鍥而不捨的鈴聲的來源,等大家有意無意的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掏掏短大衣的口袋,還真的摸出個連喊帶震的東西,是楚夜寒早晨塞給我的那隻手機!一定是黯荻找我時順手帶上的……
我過了馬路,猶豫一會才按下接聽鍵,話筒裡頓時傳來楚夜寒焦急的聲音:“蕭蕭?是你嗎?!你現在在哪兒?出什麼事了?……喂?蕭蕭!”
我狠狠的結束通話了手機,慢慢往前走,楚夜寒,我是否該對你感恩代德?為你斷了我最後一絲驕傲最後一線生機最後一縷動力的虛偽慈善?!……又有音樂聲,而我身邊沒有多少人,我再次掏了掏,果不其然在另一邊口袋裡摸出了柳墨炎丟給我的那個手機,看來黯荻事無鉅細都要追求盡善盡美……
“呼……小默?!呼……”柳墨炎氣喘吁吁的象是剛剛劇烈運動過,聲音毋庸置疑的氣急敗壞:“你又玩兒什麼花樣?!怎麼就不能安分些!……在哪兒?不想受罰就老實說!”
我再次結束通話,一手一個看著它們比賽般瘋狂的震響,隨即悉數切斷了電源。好吵,雖然我已平心靜氣,但還是不喜歡太吵鬧。
“嗨,兄弟,你這賣不賣?”一個猥瑣的中年人鬼鬼祟祟的指點了一下我的手,是在這裡釣貨的二道販子,多半以為我的手機不是好來的,這卻給我了一個提示,我掂掂手裡簇新的東西,輕飄飄的,小巧而時尚:“你給多少?”
……
我沒有還價,其實我知道那個人至少要賺五倍,但手中四千元的現金已經足夠我接下來的開銷。那兩個人終於為我做了一件好事。雖然他們如果有機會知道一定七竅生煙。
我揚手招來一輛出租,目的地是火車站,我記得有趟車再過一個小時就要發了,雖然是春運期間,應該還有去那個城市的車票。即使視窗沒票還有票販子,我現在掏得起高價。事實證明我的運氣又好轉了,我買到了票,而且是最後一張軟臥。我只在很早以前坐過硬臥,這幾年都是硬座,運氣不好時能站一路。軟臥想都沒想過。有錢真的很好,據說早幾年這軟臥還得要介紹信證明級別才有資格坐得。相同目的地這張車票的價錢都可以乘次飛機,我沒坐過飛機,很想試試,可是我沒有身份證,這將是我的終生遺憾。
離開前我在這個城市進行了最後一次消費,進出幾家無照經營的黑藥店購買了足夠的安眠藥。到了那個城市不一定買得到,我也沒有力氣再浪費時間。
……
火車一路向南,天空逐漸黯淡,我盤腿坐在鋪位上,用毛毯裹著腳望著窗外灰暗的連綿山巒。對面鋪是一對母子,超多的行李不像去旅行,三十出頭的兒子對六十開外的母親照顧的格外細心。我的上鋪沒人,或許沒趕上火車。
“小夥子,要不要吃一隻?”那位母親慈祥和善的笑,遞過來一隻橙子。他們上車時我幫著提了行李,可能因此成了好人。
我客氣的拒絕了,卻由此開啟了對方的話匣子,那對母子都很愛說話,一來二去把此行的目的毫無戒心的透露給了我這個陌生人。他們要去的地方與我相同,都是那家條件一流的療養院,兒子本打算坐飛機,母親卻堅持坐火車,嫌飛機危險。他們並沒有問我要去哪裡。
目的地相同,目的卻相反。孝順的兒子希望此行能保養保養幸福的母親本就不錯的身體,不孝的兒子卻因為再也沒有能力供養而要親手結束不幸的母親風中之燭般的生命。然後是自己的生命。
我是很自私,但這個世界讓我再也看不透。我也曾考慮過給我媽轉院,可是她失去抵抗力的虛弱身體已經不能適應陳舊的醫療條件,而離開了那些尖端的醫療裝置和昂貴的進口藥物,她的生存機會是零。我不能接受別人的施捨,所能做的只有陪著我媽,在發現手機前我決定先行一步在黃泉路上等著,有了路費我就能夠和親人最後團聚一下。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我們會繼續活著,平安,而且幸福。
軟臥的確舒服,相對寬鬆的包廂裡只有四張寬敞柔軟的床鋪,同路人中那個母親早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