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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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而甜蜜的,是某種水果或者糖類,我試圖用很多種滋味去比喻,可是形容不出來,因為我的確不知道。
那時候小小的孟波看著遠方的車道,最糾結的問題是,如果兩列火車在相反的方向遇上了,應該怎麼會車。為此他真的曾經沿著火車道走了十幾公里路,最終在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前望而卻步。
當他跟我描述小時候這傻氣的舉動時,我都有種抱住他的衝動,“嘿,我差點就見不著你了。要是你進了山洞,這個時候剛好一列火車開過來,嘖嘖,血肉模糊啊……”
他一邊笑一邊捶我,“嗯,果然沒有為科學獻身的精神,要不我可能是醫學泰斗了。”
孟波的父親死於沒有及時搶救的闌尾炎,也或者是別的疾病,總之他捂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整整兩天,最後連被單裡的棉花都扯出來咬碎了。那是五歲的他對死亡的第一次正面接觸,基於這個目的有學醫的志向並不奇怪,不過後來他學醫,僅僅因為他喜歡在安靜的環境裡看書,等待培養皿裡的細菌慢慢分裂。一個細胞就是一個世界,這是他的名言。
我們愛上一個人,愛到極致,總希望瞭解他的一切,看著他幼時的照片驚歎不已,恨不能在他出生的時候就認識他,做他的玩伴,陪他釣魚逮鳥,陪他在學堂裡和敵對的小幫派鬥智鬥勇,在一旁出謀劃策。最重要的,在他哭泣無助的時候安慰他,而不是讓他在漆黑的深夜驚醒,不斷重複一個迷路的噩夢。
“我老是重複一個夢,我在荒野上趕路,太陽要落山了,我急著趕回家,翻過一座山,前面卻是陌生的風景陌生的房屋,整條村子屋舍儼然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所有的房子都是空的。而我的家,沒有窗,沒有門,只從破敗的牆洞裡可以望進去一道縫。”
他描述的風景一度讓我覺得,他的內心像一座荒原。
“人家說夢應該是彩色的,可是我的夢都是黑白的。”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夢到我家門前的柳樹,樹上有一種毛蟲,是圓圓的,跟烏龜那樣,當然只有紐扣那麼大小。它倒是彩色的,非常顯眼的綠底黃褐色斑點。”
我翻著弗洛伊德《夢的解析》,猶豫著說道,“按你的夢境,應該是一種焦慮的表現,生活壓力太大吧。”
“可不是,找工作,買房子,娶媳婦,什麼都還沒著落,壓力能不大嘛!”
“急什麼,男人三十而立,四十還一枝花,按你這拼勁,三十五歲沒準就能考上副教授,到時候醫學院裡的小姑娘還不是隨便勾勾小手指頭就有了,師生戀,多浪漫!”
他白我一眼,“那我媽可要急死了!她現在眼睛已經不好使了,耳朵也聾了,等我結婚,她連媳婦長什麼樣都看不清楚了。”
“看不清楚也沒啥,你要是找個很醜的,她就不會太難過了。”
他氣得跳起來,“小梅很醜嗎?”
小梅不醜,不過她不愛孟波,她在孟波畢業那年提出了分手,原因就是當他提著行李跟孟波住到醫學院分配給助教的宿舍時,整張臉都是黑的。
她一個晚上也沒有住,幾個月以後聽說她住進了新男友的家,那是本城非常高檔的小區,出入若非名車,必要被保安攔下盤問。
孟波沒有痛不欲生,現實一早教會他默默承受。那天下午他在草地上彈吉他,傷感的調子,美麗的哀傷,那些屬於學生時代的浪漫一去不返。小姑娘們會被宿舍樓下的吉他打動,可是她們總會變成大姑娘。
孟波是在美女如雲的師範大學裡跟著吉他班學的這一手,初戀早就不知去向,吉他倒成了他最忠誠的伴侶。
“為什麼學吉他?”
“因為這個樂器便宜啊,便宜的吉他也能彈出不錯的聲音來。”他哈哈笑道。
“說廉價,口琴更廉價吧?”
“那個好聽,我也喜歡,不過吹的時候不夠美感。”
即使貧窮如他,也有權利追求美感。
彈吉他的孟波,誰見了都會心動,他自有一種超然出塵的氣質。那些被物質矇蔽的女孩子們自然不懂得欣賞,有時候我覺得這樣也挺好,拋開世俗的婚姻不談,孟波可以活得很瀟灑。
而他對於追求女孩子的初衷,更多的是為了他那白髮蒼蒼的老母親。
我跟他將,你這樣是找不到真心的女孩子的,一來單親家庭容易讓女孩子心裡膈應,二來今後婆媳關係會讓你想找根繩子上吊。你為自己活,你媽應該會更高興。
他低頭,“其實她也沒逼我,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也覺得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