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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人給拿了這條手鍊過來,說是,屍體已經火化,只有這一個東西留下來。”
“訊息來源查過了嗎?”
“據說是跟沈長樂一起的其他兩個人說的,我們也問過那兩個人的訊息,他們不肯透露,大概是怕有人跟他們分享訊息費。”
“好的,等我讓當事人確認過之後,就可以付款了。”
何經理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喂,……是我,楚總你好。……是的,調查有了新的進展,我們見面談吧!”
一一七
那是一種肉眼可見的急速枯萎,就像用攝像機快放一朵花從開放到凋謝的全過程。何某人例行公事的將情況詳細說明給桌子對面的人之後,所見到的,似乎就是那樣的情景。
那個每次見面都沉穩、自信、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睿智與成熟的年輕領導者,忽然散盡了所有的氣勢,看不出任何情緒,卻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迅速流逝。他握著那條鑲金琥珀的手鍊,把自己深深陷入背後寬大的深棕色沙發裡,陽光透過咖啡廳的茶色玻璃淡淡地灑在他臉上,照出面板白蠟一樣半透明的質感,原本那麼生動精明的人瞬間就飄零成了一片枯葉,似乎風一吹就會不知所蹤。
“楚總?”何某人感到如果他不說話,那麼楚見會盯著那條手鍊看到天荒地老。
楚見抬頭,暗沉沉的眸子裡只剩黑漆漆的空洞,“我會付錢!”
“楚總,你還好吧?我還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沒有了,你的工作已經結束,至於我,誰也幫不了我……”
誰也幫不了我……誰能賠我一個活生生的愛人,誰能還我一個心心念唸的期待,我一手搭建的未來沒有了意義,我的王國他再也住不進來……
楚見不知道何某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知道,當他再次抬起頭,已經是午夜時分。這個24小時營業的咖啡廳此時仍然有很多顧客,音樂混著咖啡的香氣,在中央空調製造的低溫中緩緩遊動。
終於,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還是——輸了麼?
這是他有生以來唯一的一次孤注一擲,贏了,便是兩個人一生的美滿,輸了,他便賠上這輩子所有的喜樂安寧。
輸了,而且再沒有翻盤的機會。
掏出手機,上面有40多個未接電話,劉嵐、肖千水、李曉、周全以及一些大客戶,楚見給劉嵐撥回去,還沒開口,劉嵐那邊就爆了:“楚見你在哪?我們找你都找瘋了。今天跟東航簽約你怎麼連面兒都不露,搞得東航老總這個不樂意。肖千水陪了半天笑臉,說你家出大事了……”
楚見苦笑,“劉嵐,肖千水猜對了……真的出大事兒了……”
“怎麼了楚見?”劉嵐馬上安靜下來,楚見從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他說出大事兒了,那一定是嚴重的大事兒。
“是樂樂……”
“樂樂有訊息了?”聽楚見的死灰一般的口氣,劉嵐的心一涼到底。
“……這兩年來我一直不肯承認的事……劉嵐……我等不回他了……”
劉嵐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一邊跟楚見說話一邊去找車鑰匙,“楚見,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楚見,你聽我說,你先冷靜下來,這訊息未必準確,楚見,楚見……”
楚見聽到電話那邊開門關門的聲音,“劉嵐,他們找到了樂樂的手鍊,我不能不信,這是我在周大福訂做了送給樂樂的,世界上就這麼一條……我沒事,我就是覺得累,想休息些日子。樂世的事你們商量著決定就好了,印章保險櫃的密碼是樂樂身份證號後四位。”說完之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劉嵐急切的問話也被另一頭的嘟嘟聲掐斷,他心裡明白,這下,真的出大事兒了。
劉嵐對自己說,不能慌,他迅速的分析起來:楚見還能記得交代樂世的事情,說明他現在還很清醒。作為一個企業的領導,他養活著公司線上線下的員工加起來好幾千人,楚見再傷心也沒有說撒手就撒手,那是他對這個公司的責任,也是楚見的擔當。可是,楚見要這麼清醒的接受一個如此毀滅性的訊息,光是想著劉嵐就已經遍體生寒。
一起創業的這段時光,劉嵐眼見著楚見滿懷期待地打造樂世的一切,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幹,所以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努力更辛苦,他從不說累,從不抱怨,全不計較。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可能,百分之一的機會,他為這個微小的可能付出了太多,就像把一個龐大的宮殿就建立在了一片薄薄的浮冰之上。
親近的人都為他捏著把汗,勸他別這麼執著,可是又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