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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會尊他一聲“何老闆”。
心狠手辣的何老闆站在餘至瑤面前,好整以暇的從西裝口袋裡抽出絲綢手帕擦了擦嘴角,因為面孔依舊白淨,故而顯得一雙眼睛特別黑亮:“我替你宰了你家老頭子!”
餘至瑤把雙臂環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眼睛。和餘朝政一樣,他也是個寬肩長腿的大個子,乍一看堪稱魁偉。陽光從一側的落地窗中斜斜的射進來,把他半邊身體籠罩到了光輝之中。一半是恍惚虛無了,另一半卻是異常的清晰,容長臉高鼻樑,劍眉朗目,英氣勃勃。
對著何殿英一皺眉頭,他的嘴唇動了一下,可是沒有說出話來。
何殿英在自己的西班牙式公館中哈哈大笑,肆無忌憚:“怎麼?你還捨不得他嗎?”
餘至瑤放下手臂,單手插入褲兜換了個姿勢。這回一挑眉毛,他仍然是欲言又止。
何殿英後退一步,順手把手帕掖回胸前口袋裡。背過雙手微微躬身,他抬起頭,對著餘至瑤笑道:“二爺,在下聽憑差遣,等你將來繼承了家業,賞我幾個辛苦錢就成。”
餘至瑤抬手撫上他那雪白的額頭,隨即用力一搡。何殿英踉蹌著又退一步,不生氣,依舊笑眯眯。
餘至瑤收回了手,忽然發覺對方那生髮油的氣味與眾不同,十分芬芳。轉身面向窗外庭院,他輕輕嗅著手指,終於低聲開了口:“現在時機還不對,等大哥回來了再說。”
何殿英邁步走到茶几前,從煙筒裡抽出一根香菸。雪白牙齒咬住菸捲,他從齒間擠出話來:“把你大哥也一鍋端了?”
餘至瑤答道:“到時見機行事,我只是不想再有後患。”
何殿英是個跳脫的性子,聽了這話,他幾大步又邁回了餘至瑤身邊:“什麼見機行事!他媽的斬草除根最爽快!”
餘至瑤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摁出火苗送到何殿英面前:“真厲害。”
何殿英吸燃了菸捲,然後對著餘至瑤噴出一口青煙。在青煙後面,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譏諷我?”
餘至瑤收起打火機,面對窗外風景開了口:“天津衛快要裝不下你小薄荷了!”
何殿英倚靠著落地窗子,噴雲吐霧的扭過臉望向他:“嫉妒我?”
餘至瑤斜了他一眼,忍不住翹起嘴角,是要笑不笑的模樣。其實是有些嫉妒的,因為何殿英現在的確是混得風光。不過嫉妒的不應該,因為這是他最好的兄弟。既是兄弟,也是親人。
雙方一起沉默良久。何殿英有滋有味的咂摸著菸草的香氣,直到把這一根菸卷慢慢吸完了,才揚手在餘至瑤胸前拍了一巴掌:“我說,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餘至瑤巋然不動,神情和語氣都是淡淡的:“還好。”
何殿英又道:“你要等你家大爺回來,那我沒意見。總之你什麼時候用得上我,說句話就成。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幫你!”
餘至瑤看了他一眼,還是不回答。這麼多年的交情,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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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餘公館 。。。
餘朝政自從上個月中風過後,現在就是個臥床不起的狀態了。
僕人把他擺成半躺半坐的樣子,他就只能半躺半坐。窗外是花紅柳綠的五月天,曳地的窗簾沉重垂下,把春光和他隔絕。他想叫人過來拉開窗簾開啟窗子,可舌頭是一條不聽使喚的肉,硬邦邦的在嘴裡攪來攪去,吐不出清晰的字眼來。
於是他就放棄了,閉著眼睛養神。一隻喜鵲在窗外喳喳大叫,不動聽,只把他吵的心慌。他微微皺起眉頭,忽然嗅到了一鼻子腐朽氣息。
他以為是床頭矮桌上的點心水果變了質,可是睜眼扭頭望去,他發現桌面剛被僕人收拾的整整齊齊,點心水果都是潔淨新鮮的。
一隻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臟,他控制不住的流下淚來,原來腐朽的是他自己。他真的老了,眼睛花的不可救藥。月份牌明明掛在床旁的牆上,可他極力的望過去,就只能看到一片五顏六色的模糊。他想老大怎麼還不回來,老大在歐洲美洲跑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已經把自己這個父親忘懷了?
下意識的把目光移向門口,餘朝政看到了半個老二。
餘至瑤像個鬼似的站在門口,一半在室內,一半在走廊。一言不發的望向大床上的餘朝政,他的神情又陰冷又悲傷。
餘朝政含著眼淚和他對視了,預感自己即將噩夢成真。應該在老二剛出孃胎時就直接把他摔死——要麼摔死,要麼好好的養。如今這算什麼?老二受苦,自己也苦。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