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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早不宜遲。”他的聲音隱隱嘶啞,氣息是明顯的有些紊亂:“明天晚上,怎麼樣?”
何殿英笑了,他愛笑,一笑就是滿臉乾乾淨淨的稚氣:“我沒關係。你說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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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弒 。。。
餘至瑤邁步走進餘朝政的臥室裡,身後跟著啞巴。
天黑了,臥室窗簾卻是並未完全合攏。餘朝政不許僕人把房間封閉成錦緞盒子,在長久的失眠中,他很喜歡透過那一道縫隙去看星月。耳邊聽到房門響動,他默然轉過頭來,盯著餘至瑤越來越近。
走到床邊停下腳步,餘至瑤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他。他們父子真是相像,餘至瑤看著餘朝政,就彷彿看到了將來衰老朽敗的自己。這顯然是不美好的,所以他要把這一切都抹殺掉。
這時,餘朝政笨拙的向他伸出了手。
餘至瑤一動不動,等著他說出那一聲含混的“走”。可餘朝政的嘴唇顫了一下,聲音很輕的說道:“不該有你。”
天地一片寂靜,在掛鐘的滴滴答答聲中,餘朝政終於是衰弱的精神恍惚了。他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夢裡那個男人和眼前的老二身影重合,原來就是一個人。
於是他向前方伸出手去,渾濁的眼睛裡透出悲傷的光:“這不怪你,怪我。”
此言一出,餘至瑤彷彿受到針刺一般,猛然把臉扭開,不與對方相視。身體隱隱的開始戰慄,他暗暗用力一咬嘴唇,在遲鈍的疼痛中下了狠心。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垂下來,他捏著一支吸滿嗎啡針劑的注射器。
這是何殿英給他出的主意。兒子殺老子,總不能搞得血肉橫飛。一針打下去,乾乾淨淨,利利索索,殺人的輕鬆,被殺的也痛快。
單腿跪到床上,他沒用過這種招數,索性直接往餘朝政的脖子裡扎。餘朝政忽然清醒過來了,開口想要喊叫,可是未等他發出聲音,啞巴上前兩步抄起床頭靠枕,狠狠捂住了他的面孔。
床上的餘朝政變成了浪裡翻滾的怪魚,大劑量的嗎啡並沒有即刻要了他的命。餘至瑤總以為他被疾病蝕空了身體,沒想到他在瀕死之時,竟然能把身強力壯的啞巴掀到床下去。啞著嗓子怒吼一聲,他推開餘至瑤坐起來,癱瘓的半邊肢體忽然靈動了,那根紮在頸部的針管隨著他的喘息一顫一顫。
“你……你……”餘朝政出手揪住了餘至瑤的衣領,口鼻撥出的熱氣直噴到對方臉上。在窗外射進來的明亮月光中,餘至瑤發現他已經紅了眼睛。
這樣的餘朝政讓餘至瑤感到了極度的恐懼。下意識的奮力格開對方雙手,他瞬間起身繞到後方,用手臂勒住了餘朝政的脖子。與此同時,啞巴一躍而起,順著餘至瑤的力道摁倒餘朝政。抬腿跳上床去,他直接跨坐上了餘朝政的胸口。
餘朝政開始抽搐,從頭到腳一起失控,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怪叫。餘至瑤沒想到他這樣頑強,竟然就是不死。慌亂中他捧住父親的頭,開始竭盡全力的扭向一側。細微的咔咔聲音響起來,他彎下腰,幾乎就是把餘朝政的頭摟進了懷裡。
父子雙方從未這樣親近過,餘至瑤咬緊牙關,繼續扭,繼續扭。
不知何時,懷中的餘朝政已經不再反抗。餘至瑤停了動作,可是姿勢並沒有變。對面的啞巴輕輕拍打了他的肩膀:“啊。”
餘至瑤不言不動。他知道餘朝政死了,不管怎樣,這是他的父親,他們血脈相連,所以現在親近片刻,也算是他們父子一場。
啞巴跳下床去,強行扶起了餘至瑤。餘至瑤的手臂都僵硬了,抱著餘朝政的腦袋不能鬆開。於是啞巴使用強力,硬是掰開了他的雙手。
把餘至瑤攙到一旁,啞巴把餘朝政那歪到一旁的腦袋扶正放好。趁著人還沒有冷硬,啞巴又摩挲著為他合上了眼皮。餘朝政沉重的躺在床上,就這樣面目猙獰的閉了眼睛。
餘至瑤旁觀著啞巴的所作所為,體內彷彿灌了水銀,釘在地上快要化成雕像。他說不出啞巴的好壞來,只覺得這奶哥哥有些邪性。他知道自己總得和啞巴在一起,除非啞巴主動想要離開。啞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虧待啞巴。
啞巴把餘朝政擺弄好了,又把被子拉起來給他蓋到胸口,空針管也拔下來扔進了屋角的紙簍。紙簍裡裝著不少藥盒藥瓶,忽然多了一支針管,也不突兀。
這回再走到餘至瑤身邊,他安撫似的撫摸了對方的心口;隔著一層西裝,他的手掌感受到了劇烈的心跳。
餘至瑤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表情。忽然抬手推開啞巴,他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