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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踢打。遠遠望著沙發上的胖寶兒,他在心中暗暗的說道:“你來啊,你來啊,你來了我也能殺了你!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客廳裡面鬧作一團,客廳外面的眾人自然也都豎起了耳朵,可惜隔著一層,只能聽到隻言片語,不能領會。
何殿英罵餘至瑤是個瘋子,其實自己也快要發瘋——太可氣了,太可恨了,那麼好的一個胖寶兒,這個瘋子說掐就掐死了!從今往後,世上再也沒有胖寶兒了!
他要懲罰餘至瑤,他想用菸頭燙餘至瑤,用刀子扎餘至瑤,可是餘至瑤已經瑟縮到了牆角,看著也是可憐兮兮。氣急敗壞的在客廳內轉了一圈,他“咣”的一腳,把茶几踢翻了。
彎腰抱起冰涼的胖寶兒,他氣沖沖的大踏步向外走去。
餘至瑤扶著牆慢慢站起來,心裡覺得很輕鬆。這場戰爭結束了,他又是大獲全勝。
一年來始終盤旋在上方的陰影終於徹底消散,他忍著一身疼痛走到客廳中央,費力的把茶几擺回原位。雪茄盒子摔開了,雪茄散了一地,他饒有耐性的一根一根撿起來放進盒內。門口那裡有人探頭縮腦的向內窺視,他沒有抬頭,單是拖著長聲說道:“滾。”
門口果然立刻就肅靜了。
28
28、安琪兒 。。。
何殿英坐在回家的汽車上,一陣一陣氣的想哭——他很少想哭,幼年時候再怎樣受欺負受打罵,他都沒有眼淚,可是此刻,他眼睛真的有一點溼。
悲傷的情緒縈繞了他,他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都是無精打采。胖寶兒是個小崽子,出去找地方刨個坑也就埋了;張小英徹底失去了價值,則是被他攆了出去。
家裡留下的嬰兒痕跡,也被何殿英支使僕人盡數抹掉,唯有一張胖寶兒的百日照片,何殿英猶豫再三,沒捨得扔。
何殿英這邊愁雲蓋頂,不能釋懷;餘至瑤卻是神清氣爽——他覺得自己很高明,比餘朝政高明。餘朝政拖泥帶水的折磨了他二十多年,最後還是死在了他的手裡;而他心狠手辣斬釘截鐵,不給餘朝政任何翻身復仇的機會。餘朝政的確是死了,可又好像不曾離開。所以鬥爭始終沒有平息,除非餘至瑤也去死。
家裡眾人摸不清頭腦,只知道何殿英抱來了二爺的兒子,可是一番大鬧過後,又把兒子原樣抱了回去。二爺捱了頓好打,然而被揍得挺高興,整個傍晚都在滿是積水的庭院中兜圈子快走。
及至天色黑了,餘至瑤進入了啞巴的臥室。
啞巴無所事事,睡得挺早,這時已經脫衣服上了床。餘至瑤沒有開燈,單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前。俯身把兩邊胳膊肘架在膝蓋上,他緩緩的搓手,同時低聲說道:“我總算是除了這塊心病。”
啞巴翻身轉向了他。藉著窗外射進來的星月光芒,啞巴可以依稀看出他的輪廓。
抬起雙手捂住了臉,餘至瑤沉默片刻,隨即長嘆一聲站起身來,邁步離開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內外一切太平,唯有杜芳卿嘀嘀咕咕的抱怨不休——杜芳卿一直在等這個孩子,好容易何殿英把孩子送上門來了,可最後卻又無緣無故的帶了走。杜芳卿想不明白這個道理,恨不能攛掇餘至瑤親自把孩子搶回來。
他這個思路,顯然與餘至瑤的想法完全不合。如此不識時務的嘮叨了幾天之後,餘至瑤忍無可忍,一巴掌抽到了他的嫩臉蛋上。他猝不及防,叫都沒叫一聲,紙人似的便順著力道倒了下去。雪團衝上來對著餘至瑤狂吠,結果也被餘至瑤一腳踢飛。
然後餘至瑤自顧自的穿衣服戴帽子,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家裡太憋悶了,他要出門透一透氣!
餘至瑤沒有走出多遠,因為汽車剛剛拐上大街,迎面就來了遊行的學生隊伍。
近來學生遊行是很常見的,上個月日本軍隊在瀋陽一帶尋釁開戰,中國軍隊節節敗退,事到如今,關外已然全線淪陷。這樣的局勢顯然很讓國人憤慨,而首當其衝做出反應的,自然就是大中學校裡的學生們。
學生揮著旗子喊著口號,潮水一般的湧過大街。汽車伕無路可走,只好把汽車姑且靠邊停下,靜等遊行隊伍透過。餘至瑤見外面人潮洶湧,三五分鐘是不會讓出路來,便推門下車,在深秋的涼風中呼吸空氣。遊行隊伍和他之間似乎隔了一層薄膜,他不為所動的冷眼旁觀,清新的空氣流過肺腑,他只是感覺挺舒服。
正在此刻,他的大腿上忽然有了觸感。低頭一瞧,他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的個頭,還沒有他一條腿長。小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