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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憲兵隊開了大半天的會,正想過來噓寒問暖,然而他緊緊握著聽筒,無心理她。
線路終於恢復了暢通,聽筒中傳出了清晰的應答:“您好,這裡是餘公館。”
他心中驟然狂喜起來:“讓二爺過來說話!快點!”
然而對方告訴他:“二爺不在家。”
他的表情登時僵住了:“不在家?”
隨即他驟然狂怒了:“我操你孃的!快點讓他過來聽電話!都什麼時候了還和我鬧彆扭?讓他快來!”
那邊的音量降低了些許:“先生,我們二爺真不在家。”
何殿英急得狠狠一跺腳:“那他上哪兒去了?你告訴我!”
“先生,我不知道。”
何殿英根本分不出這番回答的真假,只是暴躁的想要把電話機徹底砸碎。手指緊緊攥住話筒,他幾乎是在吼出聲音:“讓他到我這裡來!租界危險,我這裡安全!你聽沒聽明白?快去告訴他,讓他到我這裡來!!”
對方毫無力度的答應一聲:“好的,先生。”
何殿英惡狠狠的摔了聽筒,心裡急得快要冒火。忽然抓起帽子向外走去,他記得好像英租界剛剛已被解除了封鎖。
何殿英帶著一幫手下,乘坐三輛汽車直奔英租界。然而汽車剎在餘公館門前,他發現大門洞開,已經有日本士兵來回出入。
推開車門下去一問,他得知這些人是來抓捕宋逸臣的,以及相關嫌犯。
餘至瑤沒有大罪,甚至都沒明著冒犯過日本人,所以他只是“相關嫌犯”。嫌犯落到日本人的手中,向來都是有進無出。
何殿英對此已有預料,又見餘公館空空蕩蕩,只有幾名僕人看家,便是放心之餘,又很困惑。
何殿英這晚沒有回家,開始四處尋找餘至瑤。
79、追尋
王宅是套挺新的大院落,還是在顧佔海去世兩年之後,王連山眼看師傅的兒子都長成大小夥子了,能夠扶養師孃了,才從顧宅附近遷入租界。他沒老婆,家裡幫工的僕人也都是從群英武術社裡跑出的孤兒孩子,亂世之時把院門一關,倒是沒有外人。
鳳兒一進王宅,便忍著手腳疼痛走去廚房,要熬米湯餵飽弟弟。餘至瑤則是被王連山攙到廂房暖炕上面坐下。餘至瑤那兩條腿抖得厲害,下車之後幾乎要站不住,所以王連山此刻蹲下給他脫了皮鞋,又把他的雙腳抬到炕上:“二爺,是不是冷?”
餘至瑤擺了擺手——不是冷,是心慌。可是當著手下人的面,一味發慌也是不成。透過玻璃窗子看到啞巴也進院了,他略略放下了心。而王連山因家中沒裝暖氣,這時便是轉身走了出去,忙忙碌碌的呼喚僕人燒炕。
等他去廚房把晚飯也吩咐過了,便是回到房內聽候差遣。這時張兆祥和馬維元也進來了;馬維元在餘至瑤面前從來不坐,所以張兆祥和王連山也是垂手站立。餘至瑤盤腿坐到了熱處,然後抬頭環顧了房內環境,就發現王連山這宅子看著樸實無華,其實工好料也好,是能傳世的結實房子。
“逸臣已經出了事,我是非走不可的了。”他對著地上眾人說道:“白天我對維元說要走一起走,可是現在一想,這話也許有些強人所難。我身邊有小張照應,也就夠用。維元和連山在這裡還過得去,若是舍了家業和我同走,未免可惜。你們兩個自己拿主意吧!要走,後天和我上船;不走,留下的買賣歸你們。維元還是管俱樂部,連山接逸臣的差事,去管瑤光飯店。”
此言一出,馬維元第一個搖了頭,言簡意賅的答道:“二爺,我跟著您。”
餘至瑤微笑了,知道馬維元對自己一直存著報恩的念頭,能在俱樂部裡做上十年的總經理,必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可是在自己面前,他永遠老實的像只貓。
王連山也開了口:“二爺,原來天津衛有租界,我住下來還圖個清靜;現在租界沒了,滿大街都是日本兵,我看不得。我師父就是死在憲兵隊裡的,我不能在日本人的手裡掙飯吃。再說我也不會經營生意——我跟您走。”
餘至瑤點了點頭:“那好,大家一起走。”
眾人吃過晚飯之後,便是各找住處安歇。馬維元出門又走了一趟,回來告訴餘至瑤道:“家裡大門都貼封條了。”
餘至瑤聽了這話,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只要慢走一步,如今恐怕就已經落到了日本人的手中。
王連山聽了這話,也是後怕。晚上安排大家都睡下了,他帶著幾個小子坐在廂房炕上,身邊放了砍刀手槍,按照時辰輪班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