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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殿英走入房內,關了房門眼望窗外,頗為警惕的往餘公館打去電話,想給餘至瑤通風報信。接電話的是張兆祥,不假思索的告訴他:“二爺不在。”
這倒是一句真話。餘至瑤此刻的確是不在。然而何殿英聽在耳中,則是認定對方說謊。
“我也沒想和他說話!”他氣急敗壞的怒道:“你告訴他,就說現在時局緊張,讓他手腳乾淨一點,別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當心受到連累,掉了腦袋!”
說完這話,他乾脆利落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殿英心裡憋氣,氣的連午飯都吃不下。友美以為他是嫌飯菜不合口味,便在下午鼓著大肚皮走到衚衕口,從熟食鋪子裡買了一隻燻雞回去。偏巧她剛拎著燻雞進了門,何殿英便起了餓意。
何殿英心事重重,不肯進房,寧願坐在門前的青石臺階上吹風。前方院門緊緊關著,外面總有便衣特務來回巡邏。他極力的放出目光,也只能看到一片空曠的天空。
友美也在一旁笨拙的坐下了,燻雞放到盤子裡,擺在他的身邊。他沒說話,擰下一隻雞大腿送到嘴邊。面無表情的撕咬著雞肉,他的心思不知飄到了哪裡去。
友美坐在了他的斜後方,正好可以靜靜的看他。陽光透過他薄薄的耳朵,粉嫩面板中顯出了青紫鮮紅的細小血脈。
友美忽然覺得他是稚嫩的,需要保護和照顧的。望著他那一鼓一鼓的腮幫子,她很幸福的偷偷笑了,心裡想道:“他可真能吃肉呀!”
74、雙全
餘至琳從上海寄來一封言辭懇切的長信,總的意思是說自己鬧了經濟危機,請求弟弟予以金錢上的支援。
餘至瑤給他匯去了一筆款子,數目有限。對於這個哥哥,他不愛也不恨,只是感覺無話可說。兄弟兩個最好永遠別見面,見了面也只有尷尬而已。餘至琳還可以勉強的談笑風生,然而底氣也並不足,時常笑著笑著便是啞然,想不出下一話題要講什麼。
鳳兒還在醫院裡糊塗著,啞巴又病倒了。
今年天熱得很快,啞巴不當回事,獨自頂著太陽在外面伺候花草。下午時分,他面紅耳赤的回到樓內,頭暈目眩的開始作嘔。張兆祥看出了他的病態,想要問個究竟,然而啞巴又不會說。及至餘至瑤走過來時,啞巴癱在沙發上,赤裸出來的手臂面板已經溼冷。
餘至瑤急了,劈頭扇了他一巴掌:“怎麼回事?”
啞巴低低的“唔”了一聲,一個腦袋歪斜過去,是瀕臨昏迷的樣子。
張兆祥餵了啞巴幾粒仁丹,又打電話叫來了醫生。經過一番救治,啞巴總算緩了過來,原來只是中暑而已,不過程度嚴重,已經危急生命。
餘至瑤讓僕人們把啞巴抬到床上躺好,然後關了房門,獨自在床邊椅子上坐了下來。沉著臉看了啞巴一眼,他低聲說道:“你是個小孩子,不知道冷熱?還是以為自己是個小夥子,不怕冷熱?”
他抄起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毛巾,又給啞巴擦了把臉:“奔四十的人了,會活活的把自己熱死,新鮮!”
啞巴還是頭暈,暈頭轉向的對著餘至瑤笑,很羞愧的表示自己沒事。
餘至瑤長嘆一聲,不再多說。幸好只是虛驚一場,否則他當如何?
在旁人眼中,啞巴只是個種花種草吃白飯的奶哥哥,在餘公館中有點地位,毫無價值。可是對於餘至瑤來講,就因為餘公館內有著啞巴,所以才像個家。
啞巴身下鋪了涼蓆,清爽柔軟。抬手拍拍身邊,他讓餘至瑤坐到床上,床上比那硬木椅子舒服。
於是餘至瑤就脫了皮鞋,盤腿坐到了啞巴身邊。啞巴寧靜而又虛弱的凝望著他,而他彎腰低頭,專心致志的擺弄一隻懷錶。
良久過後,啞巴伸出一隻手去,搭上了他的膝蓋——沒別的意思,啞巴只是想摸他一下。不知不覺就長大了,不知不覺又要老了,可啞巴總覺得自己還是少年。與世隔絕的生活在餘公館中,歲月在他心上留不下痕跡,只有愛情能夠讓他蒼老。
老著老著,胸懷就博大了,寬容了。他像少年人一樣滿懷愛情,又像老人家一樣無慾無求。心平氣和的閉上眼睛,他想這就是他一生的事業,無可比擬,無法言喻。
八九月份,鳳兒出院了。
和入院前相比,她那頭腦的確是清醒了許多,見人也會招呼了,不過目光還是發直,不復往昔的靈透。
宋逸臣帶著小太太過來,接了女兒回家。小太太如今又有了身孕,還不顯懷,所以行動倒還伶俐。她與鳳兒本是一對仇敵,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