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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現在電話也不肯聽了。
掛上話筒轉過身來,他看到了小老九。剛剛被他胖揍過一頓的小老九站在門口,襯衫領口全被扯爛了,正在低頭用僅有的一隻手擦口鼻之間的鮮血。抬頭正視了他的目光,小老九幾乎就是鼻青臉腫,然而神情平靜,是死不悔改的模樣。
何殿英嘆了口氣,一彎腰坐到了地上。心灰意懶的揮了揮手,他輕聲說道:“去,洗把臉,然後拿點酒過來!”
友美的年紀沒有小老九大,可是一直把小老九當成弟弟。她給小老九的臉上塗了藥水,又悄悄的問道:“你倆咋打起來了呢?”
小老九齜牙咧嘴的笑了一下:“沒事。嫂子,炒倆菜吧,大哥想喝點酒。”
友美知道小老九很喜歡自己的手藝,所以轉身就往廚房去了。
何殿英和小老九在榻榻米上盤腿坐下,隔著一張矮桌喝酒吃菜。小老九幾次三番想要說話,然而剛一張嘴,就被何殿英不耐煩的罵了回去:“閉上你那張狗嘴!”
友美做的菜餚,味重油膩,談不上雅緻,特點就是非常的香。何殿英一天沒有吃飯,這時一口菜一口酒,吃得津津有味。滿心的煩惱暫時沉澱下去,他自己不肯再想。小老九察言觀色,不敢多言,只好拿起酒瓶,隨時給他斟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殿英的身體越喝越軟,最後竟是躺倒下去。小老九也帶了醉意,坐著直晃。友美過來收拾殘局,先是去看小老九,小老九向後一仰,含含混混的說道:“嫂子,我就在這兒睡了,你別管我。”
友美聽了這話,這才安心的轉向了何殿英。何殿英已經成了一灘泥,虧得她有力氣,抱著腰對方的腰連拖帶拽,硬是把人攙了起來。東倒西歪的把未婚夫架回臥室,她站在床前,俯身扶著何殿英向下躺。
何殿英雖然不算粗壯,可畢竟是個男人,身體沉重。她累得氣喘吁吁,女性氣息撲到何殿英的鼻端,讓他在茫然酒意中抬起雙臂,下意識的摟住了友美。
友美愣了一下,然後開始滿頭滿臉的發燒。她並沒有反抗,因為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
72、這個冬季
何殿英凌晨醒來,看到身邊熟睡著的友美,不禁皺著眉頭愣了半天。
然後他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何殿英睡了個天翻地覆的懶覺,混亂的夢一個接著一個,讓他心亂如麻不能睜眼。到了後來不知怎的,他忽然發起怒來,自己一個人沿著空曠公路向前走。他知道身後跟著可憐兮兮的餘至瑤,但是硬下心腸,就不回頭。如此堅持了彷彿一生一世,他毫無預兆的猛然醒來,心裡難過的無法言喻,同時又是無盡的後悔,後悔自己在夢裡心腸太硬,連一眼也不肯望向餘至瑤。
友美換了一身嶄新和服,頭髮梳得又黑又亮,笑吟吟的不說話,照例是在忙忙碌碌。她對何殿英的要求很低,她肯奉獻,何殿英肯接受,這就足夠了。眼看何殿英呆呆的垂頭坐在床上,像是小孩子睡久了在犯迷糊,她沒有打擾,只擰了一把熱毛巾遞上去。
何殿英接過毛巾,仰頭蒙到了臉上。潔淨的蒸汽讓他愜意的振作起來。無可奈何的狠狠擦了一把臉,他想餘至瑤就是他的心魔。
吃過早飯之後,何殿英又給餘公館打去了電話,沒別的意思,只想聽聽餘至瑤的聲音。自己在夢裡冷落了他,醒來之後也不能忘。
然而餘至瑤不肯接聽電話。
不肯接聽就不肯接聽吧。退一步講,何殿英只要能夠知道他活著,而且就活在天津衛,也可以。
友美不用廚子幫忙,親自烹飪早餐。她是何殿英的未婚妻,這樣的工作,彷彿也是她爭取來的榮幸。
小老九已經出門去了,何殿英獨自一人吃著喝著,心裡回想起了友美的滋味——當時真是酩酊大醉了,就記得友美面板挺好,身體比面孔更胖一些,抱在懷裡暖烘烘的富有彈性。好一陣子沒碰女人了,昨夜幹得還真是痛快!
然而隨便撩了友美一眼,他的興致還是不高。問題當然不是出在友美身上,友美的一切都很好,只是好的如同一杯溫吞水,完全沒有刺激性。
餘至瑤倒是富有刺激性,太刺激了,讓他亢奮歡喜,讓他悲傷失落。他們兩個互為鴉片,各自上癮,平白無故的,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
宋逸臣聽了餘至瑤的話,沒有去找何殿英報仇。
他開始琢磨著把鳳兒遠嫁出去——雖然家醜尚未外揚,但他自己心裡有數,所以只求有人能夠接收女兒。外縣也成,續絃也成,當然,不能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