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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在宴上多有得罪,只盼李大人不要生氣……其實我心裡對李大人極是仰慕,改天我……”
他話還沒說完,李見碧已開口打斷了他。“我不記得今日你有何得罪於我的地方。”他道,“範大人實事求是,一顆昭日之心不偏不倚,我敬佩還來不及。”
他說著放下了簾幕,開口吩咐打馬走人。他一刻也不想再見到這油嘴滑舌的人了。
卻沒想那範安的臉皮實在厚得離譜,他竟然把住了車沿不肯鬆手,那馬伕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防範安衝過來,一手搶過了他手裡的韁繩。
李見碧的車輦旁邊便是一叢牡丹,範安手裡握著那馬繩不讓車走,轉身便往那花叢裡搗鼓了一陣。不過幾數轉過身來,手裡竟捧著一叢雲紫牡丹,他衝過來,“咣”地又撲身在李見碧的輦沿上,伸手起了起簾幕,將那花束推到了李見碧跟前。
範安道:“我身上沒什麼東西,口說無憑,這點小意思,全當謝罪。”他說話間憨笑著,微低著頭還有點不好意思。
那旁邊侍御史張大了嘴巴看他,手裡吃著甜桔都掉了下來,他連忙低頭撿起,心道這範大人簡直就是個奇葩啊!用這點東西就想收買蘭臺之首李見碧麼?當我們是街頭三歲小兒麼?!糖葫蘆還要三文錢呢!你這隨手亂摘的花束也能當成心意捧到李見碧面前來?!
這一束牡丹花朵湛湛,鮮豔明潤,晚露迎風中嬌羞如水霞。
李見碧低頭怔怔看著,啞口無言,他平日裡冷靜從容的外表如城牆般堅硬厚實,泰山崩於前也要巍然不動,如今範安此舉卻似晴天裡下了個霹靂,雷得他臉上的笑容都碎成了細渣,兜都兜不住,就要噼裡啪啦地掉下來了。
他重重推開了範安,猛地放下簾幕,道:“走!”
範安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剛站直了身子,那馬車已從他身邊隆隆而過了。範安嘆了一口氣,想目送李見碧離開,不想那漆紅高輦的後窗突然又打了開來,範安心下一喜,便見李見碧探出頭來,他怒視了一眼範安,手中一擲,突有個黃橙橙的東西朝他飛了過來。
範安反應不及,那東西噔地就砸在他腦門上,範安只覺得腦袋嗡嗡了兩聲,極痛。低頭一看,原來是那侍御史吃剩的半個甜桔。
他摸了摸額頭將那甜桔撿了起來,抬頭看了一會那馬車揚起的塵埃,嘆了口氣,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2香宴
李見碧自十六入翰林至今八載有餘,他師承前任御史大夫蘇自清,生父是前朝內閣首輔,他沒入仕都已在官場來去了,朝堂上那些五花八門的臉面手段早看得透徹,一雙眼火淬過般,不說一眼看穿,起碼也能看透個六七分吧。
李見碧一直對自己的眼光有自信,直到遇見了這新任刑部尚書範平秋。
這人被貶祁山十數年,怎麼如今回來變化會如此大呢?簡直脫胎換骨,與傳聞中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他對他是看了又看,尋思了又尋思,卻怎麼也捉摸不透這個人阿。
他本想著這人曾與自己的老師有深交,如今上任必然會與自己站在一處。不想事實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李見碧想,這人大概就是以前做官做得怕了,年少時可以為正義熱血衝冠,不計生死。如今已快四十的年紀,又有了兩個兒子,心裡畢竟有了牽掛計較,所以才如此謹微慎行,不敢得罪於人。
李見碧想:這人固然怕死,但起碼勤於刑務,兢兢業業,是個好官。他心不偏頗,已是難得。大宣有臣如此,自己應高興才是。
他才這麼想的時候,御史都事廳的人跑過來跟他說了個事,他立即高興不起來了。
那人說:前些天內閣首輔去了範大人的尚書府,範大人沒開門,梁業年竟然不要臉地硬闖了進去。他進尚書府時身邊帶了三個嬌顏貌美的女子,出來時滿臉春光,那三個女子卻不見了!
李見碧抬頭問:“你是說梁業年給範平秋送了三個美女,那範平秋收下了?”
那侍廳點頭如蒜。
李見碧閉目不語,心裡的怒火卻蹭蹭往上竄了出來:這範平秋剛在前不久得了名舞姬,時不過月,竟又收受了三名女子!這不要臉的東西,他到底是何等的色。欲燻心,慾求不滿,就不怕一把年紀了,夜裡侍候人的時候突然精盡人亡嗎!
他氣的不是梁業年送美人,他氣的是範平秋收了美人。李見碧喝了口涼茶,說我知道了。他外表不動聲色,卻是在心裡狠狠劃了範安一筆。
他心裡自對範安不滿,但他的人每日盯著尚書府,卻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