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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肩背似有些微微的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那是支氣管擴張合併感染,在沒抗生素的年代,大概生死只能跟扔鋼鏰一樣靠運氣了;老裴是犯心絞痛了,還是穩定型的,嗯……
第42章 迷惑失故路
龍華山寺中,是每逢旬尾時講經。八月初十這日,慧明法師便在黃公窟中傳經授道。黃公窟是前朝明帝母親胡太后母舅主持開鑿的,因他姓黃,這窟便稱為黃公窟。洞窟內甚為寬敞,正面及兩側壁龕內的主尊佛像神態矜持莊重,座下的禮佛圖浮雕中的人物倒是意態委婉安和。窟頂雕著八瓣蓮花,兩側壁龕下的地面上亦各雕刻蓮花紋,以水波紋與忍冬紋鎖邊,從洞窟口向內看去,如畫出一條路徑直向正位佛前。
此時慧明坐於主佛座下,眾聽講的僧人列坐於兩側。其時已近午時,日光在從洞窟外照進,日影已寸寸退至洞窟門前。只聽慧明的話音在窟內悠長迴響,眾僧皆結印靜坐,神色虔誠。待到講經聲戛然而止,眾僧方其聲吟詠道:“善哉。”
一時眾人散去,慧明仍立在佛像前。有僧人在他近旁低語了兩句,慧明倒是微微一愣,已見裴禹從外緩步進來。
慧明微笑道:“不出一月,又見先生。”
他說的是盂蘭盆節前的事,裴禹聽了也只一笑,道:“大和尚別來無恙。”
兩人對施了禮,慧明引裴禹至主尊佛前。正龕內釋迦牟尼佛,結與願法印,而那左手卻赫然是六根手指。慧明見裴禹眉梢微揚,道:“據傳,這尊像是黃氏按照明帝的樣貌雕刻,足見用心良苦。”
裴禹默立片刻,未置可否。轉向一側壁龕,只見佛像下的禮佛浮雕,雕刻的是明帝與其母胡太后並立,高僧眾臣環伺的圖樣。雕刻的線條甚為流暢,直如墨筆勾畫的一般。裴禹回頭再看一眼那主佛,淡淡道:“饒是他這樣表忠,可明帝母子失和反目時,他不也一樣助胡太后鴆主,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說來前朝為防外戚,曾有“先殺其母,再立其子”的慣例,世人皆謂其忍心。明帝之母胡太后是頭一個得而倖免的,只是她後來的作為,倒教人覺得不若當日除去她,反為天下幸事。皇帝太后失和,母子皆動了殺意。明帝密召鄴城的大燕將軍勤王,卻不想被胡太后搶先發難毒殺。胡太后另立了明帝的幼弟,是為前朝末代的哀帝。其後大燕將軍以清君側為名圍困洛城年餘,生民塗炭,慘不堪言。得洛城後稱帝,便是本朝太祖。而今數十載彈指而過,前朝的帝后母子,外戚權臣俱已往矣,只留這洞窟造像,卻似是對權力江山面前親族骨肉,空口忠心的永恆嘲諷。
裴禹此時憶及前朝舊事,心中陡升感慨,靜默一時,回身道:“在佛前說這些,卻是不恭敬了。”
慧明只微笑道:“世上有幾人是真能撇出塵世,否則,也便不需修行了。”
裴禹亦點頭而笑,兩人便向外走去。裴禹道:“法師怎在這洞窟中講法?”
慧明道:“其實這一窟本就是講堂窟。從前文帝遷都前本地僧人開鑿的窟中,還有起居所在,乃為僧房窟,專用以打坐禪思的,是為禪窟;只不過其後皇家興造,這些便少見費止了。說來這石窟最初本是為遠離陳雜俗世,靜思禪定的所在。所謂諦觀相好,便是要關注神思,去冥想佛相,而求與佛合一,超脫生死,是為涅磐境界。石窟中雕造佛像,亦不過是為了禪坐時眼前有佛,以圖思之。可歸根結底,卻是為了禮佛於心。只是百年間平城也好,此地也好,世人皆以石窟造佛為善果供奉,是已入謬途了。”
裴禹道:“法師是覺得,我等世俗眾人禮佛,仍是為了求俗世中事,並不能算是真信眾。”
慧明笑道:“我方才已說了,若生而便看破塵世,便也不用修行了。既然是修行,又何來真偽。”
說罷,兩人已出了洞窟。慧明見李驥候在外間,微看了裴禹道:“那麼先生此番來,是為什麼?”
裴禹道:“為靜心。”
他這話倒也不是誑語。尉遲否極染病的訊息,他甫一聽聞時,便已覺攪動肺腑,夜間又有隕石落入營盤,那一時滿心紛亂竟是無以言說。旁人此刻憂心尉遲否極身後權柄歸處,而他所慮的卻還更深一層。西京朝中對西燕擴張版圖,以圖天下的路徑早有爭議。其時南朝內亂,皇帝被困死禁內。變亂未止,新帝甫立便又被廢掉,南朝之內自顧不暇,西燕朝中“南侵”的呼聲一日高過一日。可裴禹卻力勸尉遲否極不爭一時之力,立足中原方能圖得大業。這次進兵洛城,便是頂著多少人的反對,只因有尉遲否極的決心,方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