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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才算真正體會到那二人的艱難困惑。於是走到了他先生身邊去,對他說:“先生,我也信父王,更信先生,無論你們怎樣做,我也都會站在你們一邊。”
君瀲卻笑:“世子啊,這話微臣心領了,但微臣更希望:無論什麼情況,世子都能站在朝廷一邊。”
那時他醉心於他眼中的寬慰之色,下意識的點頭,待悟透此言下深刻,卻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聽到提及朝廷,讓他不由想到了昨天與桓助教的事,便皺了眉:“可朝廷裡,我不喜歡,他們,沒幾個好人。”
君瀲自然明白他話底含義,只是清風一笑:“朝廷自有朝廷的規矩和態度,世子請記住:只有朝廷的態度才是行動的準則,也只有朝廷的決定才是最終的決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方是長治久安之道。”
“那先生說,朝廷會對父王的動作持什麼態度呢?會支援他,會同意撂倒平王嗎?”他追問。
君瀲搖了搖頭:“微臣還不知道。”隨即輕輕的笑了笑,“但世子看著,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之惟卻沒想到他口中所說結果竟是從那場大火中現的端倪。
為著這一場大火,朝堂上也沸騰了一陣子,說天災曰人禍的,最後都被聖上的一道諭旨封了口:皇上竟以妖言惑眾之罪斬了弘文館助教桓某。從此再無人敢提“天火” 二字,那這火自然是要歸了人禍。然而經過數日調查,誰知竟又查出了這樣的事情:說是此次大火雖乃因天乾物燥而起,但照理說每座殿宇之外都常備了水缸,平日裡積了雨水,萬一走水便能立時用之撲救的。卻不料此次失火,眾人撲救時卻見缸中乾涸並無一滴儲水,只得從遠處井中汲水,如此才造成數殿焚燬。
之惟自然知道管這事的應是侍衛內親王,也就是平王,也更能理解平王之所以失職多半是因為擔心勾結外番、罔顧國策之事為蘭王揭發,所以哪還顧得上缸中貯水這等小事,可誰能料到事情偏就這樣的湊巧?!
調查結果一出,天子立時勃然,下令免了平王的內親王之職,改將此職與了成王,過了兩天,似還不解氣,又罰了平王在府閉門思過,非奉旨不得外出。
這樣的處罰隱約竟有些軟禁的味道,看來已是不輕,之惟便聽得朝野上下紛紛議論說是聖上最近身體欠佳,脾氣又長,上朝的時間日少,一下旨卻都地動山搖,然而在他心中,這樣的處罰卻顯然還是輕的。
君瀲則依舊忙碌於他的南史。文華殿不能再用,聖上便聽了成王的建議將史館移到了武英殿去。而之惟燒沒了學館,倒得來一時逍遙。只是自那以後,移了館的君瀲進宮卻更勤了起來,之惟反倒沒理由進得宮去,不禁又有些鬱郁。
總算見上,他便立刻纏到他身邊去,喋喋不休追問,倒有些像回到孩提時候,連君瀲有時都會奇怪,問:“世子,這你當真不懂?”他忙拼命點頭,掩飾著氾濫上臉的紅潮,只有自己心裡知道:自此次父王別後,對那人依戀不知怎的竟又深了一層——也許大火那天,他就不該入宮,不該那樣偎於那個懷抱,更不該就這樣發現自己再也離不了。
“先生,你說的結果呢?就是祖皇下的這幾道旨嗎?這就是朝廷的態度?”一如既往,他不屈不撓的追那人至荷花池旁。
君瀲抱膝而坐,眼望著冰澈水波,只有一句話:“世子請先想想,這場火究竟是燒給誰看的?”
誰看?平王啊,他很容易想到,可給平王看什麼呢?是警告他收斂,還是……不對!這場大火雖直接導致了他的失勢,卻畢竟還是要比某些事被揭發後的後果要輕得多 ——那,難不成是給……父王看的?可是要告戒父王放手,別再步步進逼——聖上已替他出了氣,作了處罰,否則,那火既可說是人禍禍人,也可稱作天火燒身—— 上降天火,可因兵災,可因佞幸……
想得到卻又不敢深思的念頭糾纏中,他覺自己一夕長大——曾多麼期盼過長大,可為什麼長大了,那人的笑容卻仍還是水中搖曳的幻影,怎樣都無法觸及?愁腸百轉中,之惟隨他先生一起望向了無波的水面,久久沒再言語。
沒兩天,前方的戰報又傳了回來:三月中,蘭王連下烏桓天水、丹峰、神窟三城,直插烏骨那言腹地。之惟明白這是父王已正式與烏骨懷金結盟,至於究竟是怎樣獲得的對方信任,他能猜到——果然,與戰報同時送達的還有楊開通敵的證據,更有平王私下與西羌簽訂的瓜分烏桓的盟書——蘭王果是不肯善罷甘休。
人證物證俱在,平王於府中飲鴆自盡,楊開及其餘涉案人等也都各自明正典刑。至此,平王一黨宣告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