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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王妃面色一凜:“這……”
“母妃?!”
蘭王妃搖頭:“母妃當真不知道。”
他一跺腳,撒腿就要往外跑。
“惟兒!”卻被蘭王妃拉住,“別去!危險呀!”
“母妃放心。”他望著她寫滿憂心的眼睛,笑了笑,“孩兒去去就回。”
“惟兒——”聽得蘭王妃仍在身後呼喚,他卻已出了院門。
因此,他自然沒有聽到沉香問她主子:“王妃,您放心,世子不會有事的,宮裡那麼多人,還怕攔不住他?為何您擔心成這樣?”
“不,這回不一樣啊。”蘭王妃仰首望向天宇,“這回,我真怕,真怕會失去他們……你不知道,我心裡比誰都明白的……”不知是霞是火的光芒映紅了她的臉龐,也不知她是說與誰聽:“天火啊,你明白嗎?”
之惟只顧快馬加鞭趕至東華門外,只見門內已是濃煙滾滾,整片天空都已為火光染紅。他要進,自然被侍衛阻攔,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劍:“讓開!”
如此,終於闖進宮內,四下望去,只見一片煙塵紛亂,他記得方才聽守門侍衛道:“君大人剛出了東華門,裡面就走水了,他竟就折回去了。”而剛剛聽到的訊息則更讓他著慌——“下官……下官剛才似乎見到君翰林去了弘文館。”
急忙前往,煙熏火燎中他見廣廈剎那傾頹,“先生——”一把撲去,卻被人緊緊拽住。他掙扎,想拔劍,但拉住他的人太多,他看不清鋪天蓋地的官吏、宮人、侍衛服色,“放開我!放開!”嘶喊中肩膀被人摁住,力道不大,卻教他動彈不得,他轉眸,看見桓助教眼中眸光勝火:“世子,請自重。”
“自重什麼自重?!”他奮力掙扎,“你們這許多人為什麼都只會摁著我,不會去救火嗎?!”
“人火可救,天火怎撲?”
驚雷乍裂,他猛的望著說話人的眼睛:“桓師傅,也請你自重,謹言慎行!”
僵持中只聽“嘩啦”一聲,最後的斷壁殘垣也在眾人面前轟然塌陷。於是,不遠處主敬殿的熊熊烈焰更加清晰的映入人眼簾——蓮火焚淨半邊天。是否也能將所有暗湧燒乾?
之惟望著那紅焰如血,忽然腦子就有點不聽使喚,只聽得旁邊一眾人都紛紛呼道:“世子?世子!”想答應,卻一陣一陣的暈旋,舉世沉暗……
“世子?”——正在這時,是哪裡來的天籟,如佛音?他努力睜開眼,看見那個人。
那人排開所有人,將他攬到懷中,他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清香,一股暖流奔湧上喉:“先生——”說著,淚已要落下。
“世子,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君瀲抱著他,安慰孩童般撫著他面頰,不顧手上灰塵花了人一臉。
他本還有些彆扭,但聽到他說:“微臣沒事,世子放心。”忽然心頭就又變了甜意:他明白他的心呢,不禁就綻了笑臉:“先生,你去裡面幹什麼?嚇死我呀!”
君瀲抱歉的笑笑:“我以為世子還在裡面啊——我從東華門折回來的時候,碰到桓助教,問他看見你沒,他搖頭,我一急,就衝進去了。然後見裡面壓根沒人,就又繞出來了。”說完了,便咳嗽。
他的目光越過他灰頭土臉的先生,看向那桓姓助教——不知何時,他已站到了三步開外,此刻,也正看向他倆,目光與他的相觸,居然毫不迴避。
他騰的就從君瀲懷中跳了起來,“刷”的寶劍出鞘。
“世子?!”君瀲攔住他,“你幹什麼?”
之惟盯著桓助教:“你問問他。”
君瀲的目光閃動了下,卻沒回頭,仍看著之惟的眸子:“世子,請收劍。”
“先生?!”
“收劍!”
他只得“哐”的收劍,憤然轉身。卻聽身後傳來桓助教的長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哈哈哈哈……天火既降,誰人能避,誰人能走……”邊說邊兀自去遠了。
遠處的火勢似乎更大了起來,君瀲回身而望,之惟見他眼中明滅的光亮,然後聽他低笑著喃喃道:“……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怨靈脩之浩蕩兮,終不察夫民心。眾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諑謂餘以善淫……”
竟與那桓助教所言一樣——《離騷》,那幽憤的篇章!他不由一驚,還沒想通因果,君瀲已拉了他手:“快走吧。”忙反握,十指相扣,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頓時湧入心房。先生,只怕只有在你身邊,我才覺得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