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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字條塞入袖中,站起身。一切都是轉瞬間事,一旁的之惟卻覺他先生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
君瀲託著手中摺扇,示意那姑娘:“我買了。”
“謝謝公子,便宜點您……”甜笑著的姑娘還沒說完,一塊分量不輕的銀子已遞到了她手上,“公子,這我可找不開呢!”
君瀲搖頭:“不用找了。”
“可哪用得著這麼多?”
君瀲看了眼攤後的老人,笑了笑:“不多。姑娘有所不知:以前我白喝過老人家一碗麵湯,今天只當把錢補上。”
“公子?”姑娘的臉不知怎的就緋紅了起來,“公子,您還真是有心人。”
“荷荷……”不知是聽到了什麼,那老人竟也睜開了眼來,望向攤上幾人,忽然咧嘴笑開。
最黑最冷的夜裡,一碗熱湯的關懷,人間最後的溫暖,曾讓人久久難以忘懷。
然而,終將是要放下的吧?
想著,君瀲於是也對那老人笑了一下,然後便轉身離開。
請允許,允許我們,為自己爭取一點點未來。
請允許,允許我們就自私這麼一回——
就這麼一回天怒人怨兵荒馬亂,就這麼一回石破天驚不顧不管;
就這麼一回翻江倒海死不休,就這麼一回社稷置後情為先。
即便早知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也但求一次,不悔不怨。
“先生?”不明所以的之惟快步跟上,隨他走得決絕。
身後卻仍傳來那姑娘的聲音:“公子,您走好——”飄蕩在春風中,餘音嫋嫋,難捨難斷。
燭光搖搖,搖動人心。
之惟沒想到他的先生竟會在這燭影搖紅所在。
面前的女子一身輕薄紅紗,神情似笑非笑,見了他也不招呼,徑自往美人靠上一靠,肩頭輕裳滑下,順溜溜就露出一捧雪來。
他忙扭過臉去。
那女子便笑了:“難道是離若誤會了:小爺來此當真只為了賞花?”
他這才看清她手中還捏了桃花一朵,五瓣舒展,正是怒放時分,卻也早已失色於其下的丹霞冶豔,不由喃喃讚了句:“好花。”剛一出口,便覺不妙。
果然,離若已經笑得打跌:“是好花是好花!曲江邊上、西山南簏還有城東明山,一到這時節就漫山遍野開得糜爛——小爺若愛此花,不如去那幾處觀看。”
他臉騰的一紅,隨即冷笑反駁:“那照姑娘此言,牡丹應去洛陽賞,茉莉則下江南看,那今日胭脂樓內還擺這賞花會幹什麼?”
離若眼波一動,笑答:“賞花會乃是胭脂樓的傳統,所謂各花入各眼,各尋各自門。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名花只待有緣人,小爺若不解其中況味,離若便也不奢望作那解語花。”說著,竟自站起身來。
“慢著,你別走!”一語出口,之惟已窘得低下頭去,卻沒料那女子非但當真站住了,還貼到了他身邊來:“怎麼,小爺改主意了?”
甜香入鼻,依稀某場經歷過的襲人花雨,心中有些東西明瞭復疑惑,本欲出口的詢問立刻便轉了個彎。他身子雖不由自主的躲,臉上卻已作了笑:“姑娘這麼急著逐客,莫非是已找到了惜花人?”
離若看了他眼,似嗔似嘆,一手已拂上他前襟:“小爺這才說到正題啊……”纖指曼挑中,衣帶已在柔荑掌握。
“啊!”呆若木雞的之惟一聲驚呼中,發現自己已然衣裳半解,慌得立時跳了起來,匆匆忙掩了衣襟,紅著臉瞪那女子,反覆只會說一個“你”字。
離若起先笑得無辜:“難道這不是小爺想要的麼?”笑著笑著,面上卻陡然一冷——
那頭之惟猶在震驚,什麼物事便劈面砸來,愣神中他被那物砸了個正著,一低頭,見是那朵桃花——“呵呵,只怕小爺要尋的並非解語花,而是那惜花人吧?”
原來一場機鋒,都是自欺欺人。他便也不再兜圈,直言道:“君蘭卿是在你這裡?”
離若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身後珠簾搖曳,挑了眉:“我憑什麼告訴你?”
他一面捂緊衣襟,一面道:“姑娘要多少?”
離若搖頭:“不是每個人每件事都是能用錢用權買斷的。”
像被人劈面給了一下,他心頭火起,聲也不由大了:“哦?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胭脂樓的花魁難道還自詡清高不成?”
離若也不反駁,只將食指放到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