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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見慣了的,竟沒發現匆忙趕來的蘭王身上還穿著朝服,而唯一能遮掩身份的鶴氅,還披在了他身上。
“瀲,你說……”蘭王喃喃的問,“要是沒這身行頭,咱們倆今天會怎樣?”
“被人打得抱頭鼠竄?”他苦澀一笑。
“那是你!我才不會那麼沒用——我可是武功蓋世!”蘭王笑得並不比他開朗。
“那……”他想到了什麼,卻不願開口。
蘭王似笑似嘆:“只怕,咱們哪還能站在這裡啊?!”
須知世間容不下!
萬千掙扎萬千恨,不就為了這句話?!
喉中一腥,一點嫣紅已映上了雪袖,君瀲忙將那一角掖進手心,所幸是在那人身後,然而紊亂的氣息卻是怎樣也壓抑不住:
昊,是你比我清醒,是你比我先看清啊!
嘗願生在百姓家,原來是我矯情了:若你不是千歲之身,你我談何金殿相逢,憑什麼享著榮華受著富貴,拿著一苑的奇葩談定情?你我,所謂情,所謂愛,都是不容於世的罪孽,失去了權力的保護,我們還是什麼?我不再是“佞幸”,你也不是“昏王”,可我們還能活下去麼?
而今艱辛而今苦,正是因為我們還在一起啊!看到如今,竟才想透:我們、愛、生存,竟是從開始就和權力不可分割。你的狠,你的絕,你的不擇手段,我知道,都是為了我們,為了我……
我什麼都明白,明白的。
可喉口心頭為何仍是那般酸澀?
“瀲?”
抬眸正對上他幽深的瞳,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忙將袖口捏得更緊,卻聽他道:“到山頂了,你下來看。”
依言看去,果見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成片的野菊潔白有如清雪,在碧色天水間燎原般鋪展著。
蘭王拉了他手,走到湖邊,天光雲影漫然而過,人世氣象盪漾于波,不但是蘭王,就連君瀲一時也只覺心頭曠達,萬千沉浮於胸中縱橫開闔。
蘭王神色安詳,緩緩言道:“蘭卿,總有一天,我要與你如這般並肩看天下!”
雖有預感,君瀲卻仍不免心頭一震,但此情、此景、此心,哪一樣是能拒絕得了的?
天下啊!凝眸於那十指交扣,心知君瀲二字從此便要與這江山糾葛:會當臨絕頂,才得一覽眾山小,天長地久要用自己的雙手求獲!終於綻放一抹微笑,語仍清淡:“昊,不管你做什麼,我總是會陪在你身邊的。”
蘭王一聲歡呼,將那人抱個滿懷,天風一時激盪,無數霜葉紛紛落下,勝似花雨繽紛。
江山如此多嬌,難怪英雄競折腰!透過蘭王肩頭,君瀲凝望此美景,心頭一陣感慨。
卻不知蘭王只道懷中充實、心房滿滿,哪裡還有一絲空隙放進一水一山?
一生一世一雙人,縱情深若此,卻也終錯會了這一瞬心念……
水天那頭,一群飛鳥點破沉寂,君瀲望向那頭雲蒸霞蔚,問道:“你可是打算要搶先機?”
蘭王搖頭:“如今之勢還不允我妄動,我只是聽到了一個訊息,不知該如何利用。”
“什麼訊息?”
“宮裡短了瓶‘點幽藍’。”蘭王沉聲道。
君瀲暗吃一驚:須知這點幽藍乃是皇家獨有的劇毒,其毒性不下於鶴頂紅,卻又無後者之烈,能置人於死地而毫無痕跡。因此,皇室收藏之也是小心翼翼,據說是派專人保管,定了數目的,除奉聖諭,任何人都不得動用。“你難道懷疑……?”
“你也這樣想?”
“不,我不敢這樣想。”君瀲語音飄忽,卻字字撥人心絃,“毒害的事,為何要在現在做?天時地利人和,哪樣也不致把誰逼到那份上去……我想那瓶藥只怕是別有用途……”
“你總把人想得太善良。”蘭王冷笑了下,“宮裡頭的事,有幾件是能按常理推斷的?我看不管這藥的下落如何,父皇都已經開始防範了。方才你問說防的是什麼,現在可能解釋了?”
“能解。但卻不為這瓶毒藥,這藥只讓我更確信一個猜測。”君瀲清淺一笑,眸中隱隱有光。
“什麼猜測?”
君瀲看向他:“恕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次病了的恐怕不是太后,而是——皇上吧?”
蘭王眸光一跳:“怎講?”
“王爺你想,皇上這般大費周章難道真能為了一瓶毒藥?皇上他大權在握、天下歸心,這點鬼蜮伎倆他如何會放在心上?而他卻一反常態的借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