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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猛然一酸。
蘭王的表情卻無任何更改,一身玄色便服,寧定立於滿室陰暗。
阿貴的神色已大變,幾乎是撲到了他面前:“你說!你說我娘在哪兒?”
蘭王答:“我不知道。”
“不!你騙我!她是不是在你們手上?”阿貴伸手想要揪住蘭王的前襟。
“她的確不在我手上,還有你的妻兒,他們都不在我那裡。”蘭王輕易的格開那手,冷冷的看向那已近瘋狂的人,“不過據我所知,他們也不在你家裡。”
“啊?!”阿貴倒退了兩步。
蘭王看著他:“你該猜得到他們所在了吧?”
阿貴跌坐在地。
蘭王沒有向前挪步,低沉的聲音卻彷彿壓迫在人耳際:“那你知道該怎麼辦了麼?”
阿貴抱住了頭:“不……不……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蘭王冷笑著:“哦?你不知道?那要你進章府何用?”
“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阿貴拼命的搖頭,“章聚傢什麼都沒有!沒有銀子,也沒有收據,更沒有什麼帳冊!”原來,他竟是奉命潛入章聚家的臥底。
蘭王濃眉動了動,哼了一聲。
阿貴的頭搖得更厲害了:“相信我,爺!我一直都跟著章聚,吃飯睡覺都不敢離,他沒見過外人,也沒留一手!那些錢他一定是都全花在他那癆病鬼兒子身上了,都找不到了!真的!真的!”
聽到那“癆病鬼兒子”,蘭王暗凝了下眉心,聲音卻還是冷淡無波的:“阿貴,不要再編瞎話了。你那一套,以為我會信?也只有章聚那樣讀書讀朽了的人,才會信你,也才會死在你手上。”
阿貴如遭雷擊一般,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不……不……我沒有!”
“沒有?”蘭王微微一笑,居然在牢房裡踱起了步來,昏黃中移動的影子打破了斗室的深暗,一步步迫上人心頭,“那又是誰最後去刑部見了章聚,最後給他送了一壺花雕……”
阿貴汗如雨下,卻又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原來你不是……?!”差點脫口而出他背後主子名諱,終是生生頓住。
“我當然不是。”蘭王也不在意,淡然負手立定,傾身一哂,“可我是現在唯一能救你和你家人的人。”
“你?!”阿貴向後縮了縮。
“阿貴,不要再自作聰明瞭,你以為你是怎樣進來的?若不是進來了,你以為此時你還能活麼?”蘭王揚起了眉,“不過你聽著,別以為你已逃脫昇天了,他們今天沒找到你,不代表明天還找不著,他們現在不動你,一是因為有你家人在手,有恃無恐,二是還想要你手裡的東西。不過,交與不交,你都應該知道後果。”
“……”後果,阿貴顯然是知道的,頃刻已癱軟在地。
蘭王不再看他,不緊不慢的踱到了鐵柵之前,抬眸,凝神望著走道里的燈光:“阿貴,坐牢的滋味不好受,死的滋味只怕更加不好,你不為自己,也該想想你妻兒老母,他們可比你無辜得多。”
阿貴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撲上去抓住了蘭王的長袍:“爺!救我!求求你,救我一家!”
蘭王轉過了身來,抽出了袍角,“那就要看你的了。”
阿貴卻又遲疑,於是蘭王蹲下了身來,直視著那雙驚恐的眼睛:“怎麼,還不信我?”他微笑著:“你可知我是誰?”
阿貴的身體抖了起來,蘭王一把抓住他顫抖的手,在他掌心裡劃了一個“蘭”字。
“啊?!”阿貴幾乎要驚跳起來。
蘭王卻摁住他:“現在,你相信了嗎?”
“信!信!我信!我說,我全說!”
蘭王的眸子深處漸漸亮起團星火。
只聽阿貴壓低了聲音道:“章聚一死,我便欲出逃,臨走前翻遍了他全府上下,原就是想找些有用的東西傍身,卻什麼也沒找到。本來還料想他是第一回做這樣的買賣,膽子小,經驗少,多半會留下些收據帳冊什麼的,誰知道他竟是滴水不漏,連收的一萬兩銀子也在頃刻間散了個精光。但我畢竟不死心,便又上他書房仔細找了一找,終於找到了這個……”說著,他背過光去,在懷裡掏了半天,終於掏出張爛紙,恭敬的遞上。
“當票?”蘭王接過。
“是,是張當票。本來章聚為了他那病兒子就已是傾家蕩產了,有張當票也不希奇,可是怪就怪在這當掉的東西上……這是件舊衣……連他書房裡那些個筆洗啥的也能當個幾十兩,他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