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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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狂奔,雪花撲面,不知不覺已流了滿臉的淚。
衝進齊予沛臥房時,穆子石胸口都要炸開也似的難受,噗通跪倒在床前的淺廊上,嗚咽道:“殿下,殿下……”
倒把一旁伺候的幾個宮女嚇得夠嗆。
齊予沛見到穆子石,微微一笑,拍了拍身邊的床褥:“上來。”
又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穆子石揉了揉眼睛,脫下溼了的靴子,爬上床去跪坐在齊予沛身側。
齊予沛病得像一段枯枝,衰弱到了極點,但一張臉卻仍似天上明月人間飛鴻,眼若煙籠寒水,唇色更是出奇的豔麗,枯枝上極盛將凋的花一般。
穆子石很容易就找到了兩人都舒服的姿勢,臉頰貼在齊予沛的胸口輕輕蹭了蹭,蜷縮成他身邊柔軟乖巧的一團,一如剛進宮的時候,全心全意的信賴和愛,夢囈般輕聲道:“殿下,陸曠兮很快就進京了,你會長命百歲的。”
齊予沛聽著屋外大雪簌簌落下,穆子石的呼吸聲心跳聲近在耳邊,只覺滿足愜意,含笑道:“是麼?那陸曠兮若是名不副實,怎麼辦?”
穆子石道:“那就殺了他,滅他九族。”
齊予沛失笑:“子石,草菅人命總是不好的……對了,我託你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穆子石正隔著厚厚的衣衫數著齊予沛一根根肋骨,問道:“什麼事?”
齊予沛聲音不高,卻字字清音金鐘玉磬:“齊少衝是我弟弟,從此你要替我照顧他,盡心盡力的待他好,不離不棄的陪著他。把他當兄弟疼當主子敬。”
穆子石猛的直起身來,齊予沛面無表情:“他想當皇帝,你就扶持他登基,當他的輔政能臣,為他鞠躬盡瘁。只要有人擋他的路,好比三皇兄若是不服……少衝不能自己做的事,你替他做乾淨,莫問手段不談良心,別怕自己身敗名裂,也別求什麼萬世流芳。”
“你是他的刀,也是他的盾,便是下了地府,油鍋你也得替他跳,便是當了乞丐,你也要替他被狗咬……”
話到此處,聲音也忍不住帶了微顫,似有悲憫之意:“子石,我知道為難你了,可你必須答應我。”
穆子石嘴唇哆嗦著,卻笑了笑:“殿下,你的話我都聽,只是我陪不得七殿下,七殿下有皇后,也用不著我。”
有幾分“你算計不著”的得意:“……而且皇上說了,只要殿下一去,也讓我跟著去。”
齊予沛眉頭輕蹙,卻不十分驚訝:“你說什麼?我怎會不知道?”
穆子石心中生氣,並不答話,卻又趴在他身上接著數肋骨條。
靜靜躺了一會兒,齊予沛從懷裡掏出張紙片來,塞到穆子石手裡:“這是我給你的後路。”
穆子石接過一看,正是一所莊子的地契,剛想扔掉,齊予沛一手冰涼的壓住:“看看這上面的名字。”
穆子石一向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冷笑道:“看見了,這莊子八百四十畝,在夏州深州邊界,地價九千兩白銀,屋院前後五進兩棟小樓一個抱廈一個園子,作價一千三百兩,是我的名字,有中人、官牙的名章,亦有兩州官府大印。”
“你這是要我帶著七殿下去當小地主富家翁?”
齊予沛並不計較他渾身帶刺兒的模樣,勉力抬起手把地契放入他懷中,道:“我盼著你永遠用不上這個,地契上可有兩家子的人命,畢竟不吉……但世事難料,或許頃刻之間便是雲泥天淵,你得好生聽我說。”
“這個莊子五年來一直是萬荊在打理……”
穆子石只覺萬荊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凝神一想,卻是那年東宮詹事楊屏山給太子回事時提起,太子還說萬荊是個很有用也很可靠的人,心中一涼,猶豫著開口:“殿下,你……你是不是把他全家都……”
齊予沛嘆道:“記性真好。子石,我讀聖賢書學帝王術,卻非良善作孽不少,母后說我因智害德,並沒有說錯。”
穆子石默然片刻:“殿下,為什麼要殺光他所有的親人?”
齊予沛道:“為了施恩於他,也是為了你那條後路萬無一失。”
穆子石瑟縮一下,齊予沛慢慢撫摸著他漆黑柔軟的頭髮:“要將人收為己用,無非求名者以譽動之,求利者以得失誘之,但能被你以名利收歸的人,有朝一日你若失勢,他也能為了名利背叛你,因此只有以恩義結之挾之,才是兵不血刃的無上妙著。”
穆子石聽了,心中揣摩了一回,道:“殿下,我不懂……你殺他全家怎麼反而施恩於他了?難道他不會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