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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與我何干?”
雲昔弦冰冷的盯著他。
雲熙鸞聞言笑吟吟的盯著他,那是個肆意而嬌媚的笑容,如花一般綻放在他的唇角,雲昔弦厭惡的別過臉去:“你這樣的表情真噁心。”
“別這麼指摘你的兄長。”雲熙鸞笑著,“雲霽亡國是早晚的事,非我所為,你何必與我置氣?”
雲昔弦一言不發,只是緊緊看著他,目光矜高在身,鄙夷而不屑,凌厲彷彿當面掃了他一耳光:“雲霽是我母國,我是雲霽皇子,那國土是我的江山,那百姓是我的子民,如今雲霽亡國,我焉能不恨。”
“不恨夙慕,不恨你?”
雲熙鸞只是冷笑,看也不看他,雲昔弦接著道:“他昨夜在宮中服毒自盡了。”
“多可笑,當年狠心得連親生骨肉都是說殺就殺的男人,如今竟然沒有直面亡國的膽量,大不了夙皇彰顯仁德不殺他,當個清清貴貴的王爺供起來是了,我只覺得可惜,早知道雲霽必然要亡,他何必多此一舉送你來這裡受夙慕折辱,白白折損了你,在這裡做個無名無份的禁臠。”
“那又如何?”雲昔弦笑得高作,“他是他,我是我,我在意雲霽,可對他——我何嘗不是恨到了極點?”
“既以被他送來夙朝,送到夙皇榻上,我與他,父子情分已斷,縱是他死了,我也不去哭上一聲。”
“好個狠心狠情的嫡子。”雲熙鸞冷笑。
“你千方百計要雲霽亡國,要他的性命,我若哭了,豈不讓你高興。”雲昔弦唇角一彎,他相貌本就有三分像足了雲熙鸞,如此一笑更與他如出一轍的嬌媚妖嬈:“從前百般,已隨著雲霽的滅亡煙消雲散,我入了夙朝皇宮,就要在這宮裡為自己做出謀算。”
“他是滅了雲霽的人,是逼死你父親的兇手?!”聽出他話中意思,雲熙鸞駭極。
“那又如何。”雲昔弦在他面前並膝跪下,抬頭直視雲熙鸞,漆黑的眸子,彷彿要直直射進他的眼睛裡去,那樣冰冷而寒冽,毫無溫度:“我不但要名,還要權,雖是亡國質子,也要在這異國皇宮裡讓自己好好活著,活得比誰都好,比誰都愜意,我是堂堂國母的嫡子啊,我怎麼能讓人看我的笑話!”
“對,留在夙慕身邊又如何,除了他,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我要名,要權,不比你一輩子算計,一輩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輩子身不由己,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不過屍骸三寸挫骨揚灰,到底皇兄你是庶出,比不得本宮是嫡出,本宮要走的路堂堂正正,光明萬丈,要比你好上許多!”
他直起身,那樣激烈的話語,語氣卻是冰冷矜高的,滿是高高在上咬牙切齒的味道,雲熙鸞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雲霽已亡,誰還知道你是嫡子庶子,誰在乎呢——”
“你是嫡子,不也被你的父皇送來夙朝?現在不也是和我一樣的佞孌,你比誰高貴?”他也直起身立到雲昔弦面前,露出涼薄而倨傲的笑容,似是譏諷,最後一句話壓低了聲音,直直看著雲昔弦雙眼:“至於我,再怎麼卑賤的雜種,不也把雲族玩弄於鼓掌中嗎?”
兩個人靠得極近,溼熱的吐氣都彼此糾纏在一起,目光卻是冷冽沒有溫度的,兩雙一模一樣幽深美麗的眼睛彼此對視,雲熙鸞到底忍不住,露出輕笑:“說實話,你要走的路我管不著,多少年我盼著雲霽滅亡,如今我心願已了,已沒有多餘的力氣與你爭執了,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人這輩子不過生於塵土歸於塵土,爭個什麼呢,你早晚會看開,今時今日所執著的,所在乎的,通通是不值得的——”
“或許因為本宮是在深宮長大的罷。”雲昔弦莞爾一笑:“早已爭奪慣了,一日不爭不算計便覺得難受,在深宮之中,它逼得你不得不爭,不爭只有任人拿捏,只有死路一條,我爭了這麼多年早已累了,可我還要活下去,活得比誰都好,所以,我不得不爭。”
他盯著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一字字說得咬牙切齒,雲熙鸞卻只是看著他,彷彿長兄注視無知的幼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多少年了,為了有朝一日滅亡雲霽,他籌劃了多少年,隱忍了多少年?從鸞公子到雲貴人,躺到一個又一個人的床榻上,為了接近夙朝執掌生殺大權的皇帝,這麼多年走下來,他已然累了。
雲熙鸞尚記得初次遇到宿漣,他尚是初及冠的少年,在街頭喂粉團一般的妹妹吃冰糖葫蘆,琥珀色的眼睛彎起來像一顆顆的貓眼兒石,那樣清雋,那樣乾淨,反觀他自己,卻是汙濁不堪的,他被那樣的乾淨吸引,想要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