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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昔和這位郡主並不熟絡,直到有一天瑞香郡主召他去給自己畫幅畫像,雖說未出嫁的千金規矩大,輕易不見外男,但宿昔也算府中人,又是皇帝親賜下來的,身份格外不同一層,所以沒有那麼多顧忌,他也不用帶什麼東西,只換了件乾淨的外袍就去了,到的時候瑞香郡主正斜斜倚在美人榻上,攜了一卷書在看,那美人榻設在紗質的簾子後面,因此她的容貌也看不太真切,只隱約一個秀美的輪廓,宿昔忙向她施禮,口稱郡主玉安。
“你就是早些月前陛下賜來的文侍?”一個婉約的聲音響起來了,宿昔道:“正是屬下。”
“兄長雖早年裡帶兵馬,也為夙朝立下戰功,但畢竟非驍勇善戰的郡王親子,聖上酷愛文墨,自然,兄長隨聖上,也更偏愛丹青詩詞了,因此,你們這些文客的路,遠比同一批的侍從要好,抬起頭來給我看看罷。”
隔著一層紗簾如何看得見?宿昔心裡腹誹了一句,不過話雖如此,當年皇帝把遲譽過繼給遲郡王后,遲譽與皇室已再無關係,方才這瑞香郡主說:“聖上酷愛文墨,兄長隨聖上,也更偏愛詩詞”,這一句話可是犯了忌諱,畢竟出繼後,已然聖上是君,遲譽是臣,遲譽是郡王獨子,怎能說他和聖上有牽扯呢?
真真是個膽練的女子,想必能捨身救老郡王妃,心裡自是有一番經緯,府中皆傳她即將入宮為妃,也不知是真是假,若——
若是真的,那可真要好好謀定一番了。
“是。”
雖然心裡如此想著,宿昔還是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郡主擺擺手,示意婢女把畫具擺好,再把廳裡的簾子撥開,用緞子鬆鬆束了,含笑對宿昔道:“聖上賞下來的人,自然是好的了,你且露一手,畫一張像我看,若真是精通書畫詩詞,想必兄長也會喜歡了。”
除了紗簾後才完整看到瑞香郡主的姿容,雖然清秀,然並不十分出彩,更及不上管闕晴清麗風姿,卻顯得十分端莊有氣度,宿昔不便多看,只匆匆瞄一眼就低下頭,擺弄調製顏色,胭脂紅,芙蓉粉,杏白,穠綠,再添上幾筆松石綠,廳室裡染著香,拉扯出一道曲煙,掩映得簾後那妙齡女子的容姿也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了,直到兩刻種之後落筆了,便有婢女復又拉上簾子,捧了宿昔的畫進去給郡王看。
只見白絹上色澤穠豔,描著一位端莊稠麗的女子,如雲髮髻,眉眼端正而自有一番風情,手裡執一卷詩詞,更妙的是畫布角落用寥寥幾筆勾勒了一簇瑞香花,雖顏色不十分像,但勝在風骨,瑞香畢竟年紀尚輕,一見之下愛不釋手。
宿昔雖以瑞香二字入畫,然“瑞香”二字只是她的封號並非閨名,因此也沒有冒犯一說,郡主吩咐了賞,又問:“宿先生如何想起以瑞香花入畫,我雖以前也令人做過畫,但皆拘泥紙筆之中,獨宿先生,以明麗色勾出我容貌,這一簇瑞香卻是用墨色勾出來的,真真是妙極了,人常道‘淡極始知花更豔’,焉知不是意喻此畫?畫中華服女子雖姿容端麗,但墨色瑞香倒更襯風骨了。”
“古語云瑞香花乃祥瑞之花,遂命名瑞香,郡主封號甚妙,滿口津香,此畫以明豔穠麗繪郡主天人之姿,以水墨瑞香喻郡主清傲風骨,宿昔斗膽說一句,人言畫虎畫皮難畫骨,這可是將郡主姿容風骨皆畫出來了。”
他這番話說的實在好聽,饒是瑞香也不由大悅,又再次吩咐賞,恰逢這時遲譽從外面走進來,瑞香便把手裡的畫卷開啟給他看:“兄長看看,這是宿先生畫給妹妹的,這邊上的瑞香花可好?”
“確實喻意新穎。”遲譽看起來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略略一點頭,宿昔暗自思付著遲譽和義妹看起來也沒有多親近,又或者是妹妹已經長大,到了需要避嫌的時候?他立在花桌處,聽遲譽輕描淡寫誇獎了他幾句,忽然話鋒一轉道:“宿昔,你既已為郡主畫了像,不如也來與我畫一幅如何?”
此言一出宿昔立刻恭敬應承下來,他雖然拿捏不準遲譽的用意,身體卻更快一步做出回應,遲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罷了,也不缺你一張畫,和我來吧。”
他的舉動讓宿昔摸不著頭腦,只好跟在後面朝遲譽的居所走去,遲譽住在後院,宿昔上次和遲譽下棋乃是在宴廳偏室,因此他是第一次踏入遲譽居院,遲譽的住所收拾異常整齊大氣,布著字畫墨寶,雕花凳榻,並無太多金玉之物,榻上的美人斛裡擺了幾枝新掐的碧色檀心梅,襯著紙墨丹青十分清雅宜人,令人見之忘憂,遲譽示意宿昔和他一起到榻邊坐下,立刻有機靈的下人上了茶,遲譽喝過茶,才開口道:“我今日去朝上,遇到了幾件事,這府裡雖也有跟我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