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小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意學琴麼?無琴,何以學之?”
“是……”清彥總算悟出意思來了。難道,這琴是藏殷特地帶來送給他的?“謝、謝謝殷公子!”
藏殷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起身把他推回床邊、抱上床,又給他掖好被子。一連串動作頗顯流暢,彷彿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快睡。我走了。”藏殷把他安頓好了,直起身準備離去。
“殷公子!”清彥摸索著揪住藏殷的袖口。“新年大喜。”
藏殷一頓,嘴角稍微向上彎了一下。“清彥……同喜。”
清彥一下子愣住了,吃驚和極度的快樂像剛出爐的饅頭一樣以驚人的熱度和速度在心裡擴散。
只是,世上的事,總是好景不長。樂極生悲,從來都不只是老人無聊的警言。
春節的皇宮張燈結綵,到處貼著大紅色的門聯橫幅、門神福到,但即使是再喜氣洋洋的裝飾,也掩不住冬晨的清冷。走到人煙稀疏的冷宮,更是如此。
清奕表情木訥地走在兩座殿院之間的過道,任由刀刃般的冷風吹打在臉上。
大過年的,宮裡本就對這種事忌諱非常,而且又是冷宮裡的娘娘,更是沒有驚動任何上面的人。
“殿下,就是這兒。”帶路的隨從在一座院落前停下,回頭恭敬地對他說。
清奕抬頭。灰色的晨光中,一條簡易的木匾上寫著‘靜欲齋’三個字。
他很少來皇宮這麼偏僻的一角。四年前,景妃,他死去的母親的表妹,因為一個從她宮裡搜出來的布偶而被打入冷宮時他曾來過一次。僅僅四年後的今天,他已是為見表姨最後一面了。
早晨醒來時,昨夜藏殷來訪的喜悅記憶猶新,以至於清彥一上午心情都不錯,連早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半。子夜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知道這跟那架突然出現在清彥寢室裡的琴有關。
“子夜,今天外面天好嗎?”上午,祁太醫為他療完腿離開後,清彥坐在床上,側頭向子夜詢問。
他瞥了眼窗外,道:“回殿下,很好,是大晴天。”
“是嗎?那,推我出去坐一會兒吧?”
“可是……”祁太醫反覆強調一定要注意給清彥保暖,不能凍著,可看著他那好不容易才有點血色的臉頰,子夜怎麼也不忍心拒絕。“是,殿下。”
這些日子一直是他照顧清彥上下輪椅,所以現在已經做得十分熟練。清彥什麼地方敏感、什麼地方需要注意都已經瞭如指掌。再三確認了清彥已經裡裡外外被抱了個嚴實之後,子夜推著他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
“殿下,茶放在您手邊了。”子夜按照清彥的習慣,將茶杯放在他左手邊三指之處。
清彥沒出聲,呆呆地望著天空。本該變得灰朦的視野,現下仍漆黑一片。
“子夜……”他皺著眉頭,稍稍側過臉。
“是,殿下?“
“你剛才說,今天是大晴天嗎?”
“是的,殿下。”
“陽光……很亮麼?”
子夜仰頭看了看。“是的,殿下。”
清彥剛才還朝氣勃勃的臉蛋突然變得煞白。他抬頭平和地仰望天空,聲音卻在不住地微顫:“不是陰天嗎?難道……不是陰天嗎?”
“殿下……?”子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完全搞不明白清彥為何突然這麼問。
過了好一會兒,清彥垂下腦袋,淡淡地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殿下……”
“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是。”子夜本不該離開的,但現在的清彥透著某種絕望,脆弱而悽美,彷彿一碰即碎,讓他不敢忤逆。
走出靜欲齋,外面燦爛的陽光一時讓清奕覺得有些晃眼。他仰首而立,站在靜謐的過道里,覺得心裡有種難言的壓抑。
冷宮裡的女人是這場殘酷的後宮鬥爭中的失敗者。託付了終身的男人,既是丈夫也是君王,卻在她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連來看她們最後一眼都不屑。
“你先回去。”他側過臉對身後的隨從吩咐。“本宮想一個人走走。”
“是,四殿下。”隨從頷首附和,快步向他寢宮的方向走去。
冷眼目送隨從漸漸遠去的身影,清奕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右邊的一條小徑走下去。
冷宮位於皇宮最北面的一角,人煙稀疏、灰牆禿壁,不論走多遠,都是同樣的院落、同樣頹廢的房屋、一個接著一個。
清奕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