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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放心些。”
這是他這些日子來第一次提及出征之事,語氣雖然平和,但藏豫知道他是怕自己擔心,故意將不安掩蓋起來的。
“區區三個時辰而已,不算什麼的。若不是意空大師憐我與他生母一樣同為眼盲之人,恐怕再跪上三個時辰也是求不到的。”紫宸淡淡地挽起唇角。“我還從沒像那天那樣,慶幸自己是個瞎子呢……”
“紫宸……”
“你看,我眼睛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有可以為你做的事。所以,你放心去,然後平平安安地回來,好麼?”
藏豫緊緊抱著紫宸,把臉埋進他柔軟的頭髮間。許久,待嗓子裡的哽咽散去,才輕聲回應。“嗯。”
除夕的夜,屋外細雪紛飛,屋內卻是一片灼熱旖旎,徹夜纏綿。
惆(5)
年夜,宮宴仍在金鑾殿進行著。滿屋的文武百官眼中稍染醉色,時不時地傳出一堂鬨笑。藏殷坐在大殿中央的王座上,俯視滿殿醉臣,一貫的隨和的表情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身旁,皇后繁瑣的雲鬢上插著一隻鑲著紅瑪瑙的盤絲銀鳳釵,臉上掛著彷彿刻上去的微笑,莊重得體、矜持有度。
時過夜半,藏殷撇過頭對皇后低聲道:“朕先回寢宮了,皇后慢坐。”
“是。”皇后微微欠身。此刻皇帝的神情依舊儒雅柔和。事實上嫁入皇室這麼多年,藏殷一直對她溫文有禮。雖然不能說是恩愛有加,但起碼是相敬如賓,即便她只為皇室誕下一個帝姬,他也從未讓其他妃子凌駕於她之上。也許在外人看來,作為帝王,他已經是一個不可挑剔的好夫君,可她知道,她知道他微笑後隱藏的殘忍;她見過,就在七年前他賜死太皇太后的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朕不勝酒力,有些倦了。各位愛卿盡興。”
回過神來,已見藏殷挺拔的身姿站在大殿之首,以他一貫溫文爾雅的從容面對眾臣。
皇后不可察覺地抿了抿唇,將心中對丈夫的恐懼隱於端莊賢淑之下。
太皇太后是以心疾頑症辭世,其中的蹊蹺,是個她死也必須守住的秘密。
出了大殿,藏殷先像模像樣地回了寢宮,讓宮女伺候著沐浴,洗去了一身酒氣。待宮人息了寢宮的燈,他又起身,換上一身黑衣,從暗格後拿出事先備好的東西,以絕然的輕巧躍出了宮殿。
都半夜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睡了沒有……
他推開清淑齋寢室的窗戶,一躍而入。
“……是殷公子嗎?”柔弱的聲音,滿是不加掩飾的欣喜。
“還以為這個時辰你早睡了呢。”
清彥甜甜地一笑,費盡撐著身體靠床坐起來。“彥兒一直在想,您今晚會不會來。”
藏殷挑眉,倒並沒有不高興,依舊有條不紊地拆開足有一人高的包裹。
“殷公子在做什麼?”清彥側著頭,仔細聆聽屋子裡細微的聲響。
藏殷不答,繼續忙他的。片刻後,清彥感到他走到身旁。
“給你看樣東西。”
“嗯?”還沒等清彥反應過來,藏殷已經一把將他抱上輪椅,俯身幫他擺放癱瘓的雙腿。清彥雙頰頓時火熱,唯唯諾諾地嘟囔:“殷、殷公子、不、不用!我、我自己來!”
藏殷輕輕拍開他順著腿摸索下來的手,沉聲道:“坐好。”
清彥只好老老實實地任他為自己整理好腿、蓋上毛毯,然後推著走向不知何處。
片刻後,輪椅停下。清彥不解地朝身後側了側頭。“殷公子?”
“東西就在你面前。”
清彥不解,怯怯地伸出雙手探向前方。很快,指尖觸到一根根細長、緊繃著的硬線。指肚在上面左右滑動,便發出陣陣熟悉的、像蕭一樣沙啞的聲音。清彥已經猜到面前的東西是什麼,臉上立刻綻出豔麗的笑容,纖細的手飛快地摸索著。
“是琴?是一架琴,對不對?”他興奮地問。
“嗯。”藏殷在一旁的圓凳上背光而坐,用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認真捕捉清彥的每一個表情。“你不是說要彈琴給我聽麼?總得有琴才行。”
清彥心裡又是一暖。原來他還記得……
“那,彥兒現在就給殷公子彈,可好?”
“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清彥扁了扁嘴唇,不過想想也是,這麼晚還撫琴的話子夜一定會聽見、過來詢問的。藏殷一直夜間來訪,恐怕也是不願意讓人知道吧。
“那,這琴……”
“你留著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