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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殷垂目,內心掙扎了片刻,才啞著嗓子說:“是。我喜歡藏豫,我的親生弟弟。我,愛慕他,從很久以前就是如此,以後,也會一直持續下去,一輩子。”
他的聲音很低,彷彿一陣風就會將其吹散,卻透露著壓抑了一生的眷戀和痛苦,讓人喘不過氣來。
紫宸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的請求,朕準了。月底便會安排你出宮。”再開口時,藏殷的聲音裡已經沒了任何情感起伏,又恢復成了往日的君王。
“謝皇上恩典。”
目送御公公引著紫宸離開養心殿,藏殷疲憊地靠進椅子裡,一隻手覆在臉上,沉嘆。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哀。壓抑了那麼久的愛慕,唯一的一次表達,物件卻是藏豫的情人。真是,最糟糕的傾訴人選。
可是,即便只是一次也好,也想要把那在心底隱藏得幾乎潰爛的情愫說出口。
念(2)
去祥雲寺的前一晚,清彥纏著紫宸要聽他撫琴。
月色如水的夜,偶爾吹過栩栩清風,撫得盛夏的枝葉沙沙作響。紫宸的琴悠遠惆悵,渲染著淡淡的鬱意,又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就像他這個人一般。
“是不是彥兒整天和皇兄在一起,沒陪公子,所以公子才要走?”一曲終了,清彥突然問,語氣有點委屈。
“當然不是。”紫宸莞爾,起身摸索著走到清彥身邊坐下,探到他的小手安撫地拍了拍。“殿下找到了喜歡的玩伴是好事,我怎麼會介意?”
“那公子為什麼執意要走呢?”這已經是清彥第七次問他這個問題。“留下來不好嗎?公子離開了,彥兒會寂寞的。”
“不會的,殿下還有子夜,還有四殿下。何況,等王爺回來了,殿下還是可以經常見到我。”紫宸說得平靜,對於已經被認定戰死的藏豫會回來這一點沒有絲毫質疑。但是清彥卻不敢再往下說了。每次說到藏豫,他就不敢再接話了。
清奕很少在清彥面前提起藏豫,怕他傷心。但從他的隻字片語中,清彥聽得出他相信藏豫已經戰死,遲遲沒有舉行喪事只是因為皇上念弟心切,不肯面對事實。
清彥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但他內心一直希望,藏豫還活著。
本想和紫宸多待些時間的,但子夜一到巳時便催促著他回房就寢
一到戌時三刻,子夜便開始催促著清彥回房就寢,任清彥怎麼軟言撒嬌小聲嘟囔都不鬆懈。
他的理由是,清彥有固定的作息時間,晚睡對身體不好。
清彥拗不過他,而且考慮到紫宸明日便要出宮,也不宜晚睡,只好作罷,乖乖地由子夜推回寢室。
聽著輪椅漸漸消失的‘咕嚕’聲,紫宸微笑著由伊竹攙扶回房。
“殿下都會朝子夜撒嬌了,可見他倆的關係日漸融洽。”紫宸的淡粉色的唇彎著一個小小的弧度,話語中滿是欣慰。“王爺以前還擔心殿下怕生、和子夜處不好呢。”
伊竹將他扶到床邊,開始為他寬衣,準備就寢。
“公子,”她開口,語氣中透著哀求。“您就讓奴婢跟著您去吧!您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奴婢不放心。”
“伊竹……”紫宸頗為頭痛。這個話題他已經和伊竹討論過數遍了。
“那寺中全是男子,伺候起來哪有奴婢細心?何況,奴婢跟隨公子身邊多日,也瞭解公子的習慣,可不得比那些個僧人伺候得舒服?”
“可我去並不是為了讓人伺候著。”紫宸拉下伊竹正在為他系衣帶的手,溫和地說:“我只想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入寺,虔心向佛。若佛祖見我心誠,或許能保佑王爺,讓他回來得快些。”
“可是公子……”伊竹反扣住他的手。“您眼睛不方便,就這樣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又沒人在左右陪伴,奴婢不放心。”
“怎麼是無人呢?寺裡還有僧人,還有意空大師。我若有難處,他們會幫我。”紫宸耐著心解釋,心裡卻不住地嘆了口氣。
都是平時藏豫讓伊竹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所以在她心中他才如此無助。
“相信我,即使我看不見,也能把自己照顧好。何況,王爺不是也教過我如何使用竹杖麼?我不會有事的。”
他雖然笑得溫和儒雅,但伊竹看得出他心意已決,只好放棄,默默替他穿好褻衣。
唉,這也許是很長一段日子裡她最後一次侍候他就寢了……
伊竹如此想著,心裡更沉了。
藏豫身著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