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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一驚,就知道這卷東西必然已經被孫先生偷看過了。
第 78 章
齊逢潤接著想到,以孫先生的性格,如果看到了這卷東西的內容,很有可能已經另外謄寫了,則杜家的秘方已經不成其為“秘”方了。自己一念不仁,雖然沒有下定決心採取行動,可是這結果還是已經造成,若是自己對杜雨時一片摯誠,若是自己在杜家看到這卷東西的時候不為所動,何至於造成今日的局面?自己總認為杜雨時心分二用,明明跟自己在一塊兒了,卻還是跟那個吳家老四黏糊不清,此時一對比,才覺得他畢竟涉世未深,從沒對自己使過任何心眼兒。
齊逢潤心裡憋悶得慌,沉吟半晌,說:“先生所謀劃的事情的確很有道理,不過許久以來我並有在這事上花過心思。哪知道世事就是這麼奇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卷東西先生想必已經看過了,我與杜雨時之間的情分先生大概更是清楚。事到如今,我不忍心有半分地對不起他。”說著起身走到屋角,揭開熏籠,將那捲紙扔進了火盆裡。
孫先生本來與他極有默契,今日倒有些納悶。如果不想動手,為何要燒了杜家秘方?若不將原物歸位,時間長了杜雨時怎麼可能不察覺?再者為什麼只是口說不忍,不嚴令自己不得做出對杜雨時不利的事?眼見得齊逢潤臉上陰雲密佈,縱然心中有再多疑問,當下也只能按住不提。
再說齊氏的生意根基在遂陽,不過在中都也有幾家分號。每到年終歲末,總要清帳結算。孫先生是個可靠的人,可是到底年紀大了,不堪舟車勞頓,更兼冬日時有雨雪風霜,恐怕吃不消,是以近年來每到年尾總是齊逢潤親自動身前往中都。這一去總得有近一月的時間才能迴轉。
杜家的生意自然不能齊氏相比,雖然有自己的鋪面,可惜財薄力弱,除了含煙坊這個大主顧之外,總是不招來太多生意,多年以來仍是名不見經傳,縮在那個小角落裡面,不鹹不淡地勉強維持生活。不過到了年底,也有數不清的繁雜事務,杜雨時眼睛不便,與胡先生商議起來更是耗費時間,往往清晨出門去鋪子裡,到晚間再回來。
一日清早剛起身,還未來得及吃早飯,胡先生就直接趕到了齊宅。杜雨時聽到他腳步凌亂,進了門還在不住地喘氣,很是詫異,問:“大清早的,胡先生怎麼這麼慌張,難不成有什麼大事麼?”
胡先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昨日午後,東家剛出了鋪子,就有含煙坊的二掌櫃派人來叫我過去。咱們與含煙坊的帳早已清完了,我以為不會再有什麼大事,就自己去了。哪知道一去,那二掌櫃就說與咱們的生意就到今年年尾為止,明年再不需我們供的香粉了。”
杜雨時真不知道這是從何說起,捱了一記晴天霹靂一般,張著嘴巴坐在那裡,遲疑著說:“胡先生莫不是在哄我吧?咱們杜家與含煙坊的生意往來也有多年了,怎麼可能說結束就結束?”
第 79 章
胡先生苦著聲兒說:“我也想不通,前陣子還是好好的,今天沒來由地就跟我講,來年再用不著咱們供的東西了。”
杜雨時想著“用不著”這三字的意思,總而言之不可能是含煙坊生意清淡開過年關就要倒閉了。一片晦暗之中,似乎手足不穩,腦子裡一陣陣地眩暈,周圍的一切似乎在傾斜旋轉。自己從何時何處出生的?從小到大經歷了些什麼?此時此處自己又在做什麼?全是茫然。自己是怎麼跟齊逢潤攪在了一塊兒?怎麼會對那麼一個人動了真感情?怎麼會讓自己住到這麼一個地方來?連日裡惶惶不安,揣測著與齊逢潤會以什麼方式終結。可是事到如今冷靜想一想,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杜雨時呆楞楞地坐在那裡,胡先生也是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之間,杜雨時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幾日之前在城外老宅裡發生的事情來。那一日,自己帶著玉髓去城外自家宅子裡收拾那些舊信簡,不妨被齊逢潤撞見。自己慌亂失措,就顧著不好意思,竟然沒想起來,自己的書房裡除了竹簡,還放著父親遺留下來的舊文書。自己一個盲人,要那些文書也是無用,收著便收著了,以為將來再也派不上用場,就從來沒往心裡去。可是齊逢潤頭次進了那間藏書室,肯定也是新鮮,少不得會四處打量。而父親留下來的制香配方全都沒遮沒攔地放在旁邊。
一想到這個細節,杜雨時一時手足冰涼,耳邊嗡嗡作響,恨不能讓時光倒留,衝回去把那個傻乎乎的自己抽明白。齊逢潤果然是個精明絕頂的商人,放在眼間能拿的東西從來不手軟;可當時的自己呢,卻在顧慮著齊逢潤會不會為了自己收藏的舊書信寒心。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