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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應朝這位皇帝陛下對於軍方的控制果然嚴厲非常。
人未來齊,畫舫仍泊在港口。今日做東的名義上是鍾聿寧,來的最早的卻是林蓬和兩位姑娘,故而任沈兩人剛上船便見林蓬半擁著晴弓,在八仙桌旁吃著小點,說著閒話。沈約面色不動,內裡卻暗自嘆息,心道海路這頂帽子的顏色可委實不咋地。幾人中他們情分最佳,鍾聿寧忙著應付幾個舞女的侍奉,林蓬也不來招呼他們,打個手勢,自有秀美佳人前來伺候。
任暉是第一遭在畫舫上吃酒,頗有興致地環視四周,只見雖雕樑畫棟而不顯繁瑣,船泊的位置也極講究,湘妃竹的簾子細細捲起,透過鏤空木窗可見波光瀲灩,暮色中遠山淡水,宛如畫卷。今日人來得不多,雖租了大船,卻只用了一片花廳。但便是這一片花廳中,倒有九把沈甸甸的楠木椅子,椅背上金絲遊走如細篆,桌上擱著剔紅望月圖十格小盒,裡頭是江南細點,盛酒的沈香木雕山水杯色澤古舊,當是前朝舊物,盛的酒更是二十年的竹葉青,淺碧色的酒漿如美人明眸盪漾。。。。。。整個佈置竟比宮中還講究三分。任暉見慣奢華場面,仍是看得咋舌不已,連連搖頭。林蓬放開身前佳人,微微一笑,“彥升莫惱,這船可不是我家造的,越蓮湖是京都最大的銷金窟之一,自然要豪闊些。”
任暉按捺下心頭不快,淡淡一哂:“我倒不是氣你豪奢,只是佩服這造船之人的手筆。傢俱如此,船身的木料可知,無怪乎此船吃水極深,今日雖有微風,船卻絲毫不見波動。”他頓了頓,“今日不能讓世衡付賬。”
林蓬莞爾一笑,“賣了他也付不起啊,晴弓與越蓮湖的彭老闆有舊,友情價。”
任暉面色稍霽,晴弓見狀淺淺笑起來,剝了粒蓮子到林蓬嘴邊,“為你省錢,職責所在。”
任暉自與林蓬說話,沈約卻盯著他身旁晴弓。晴弓平素待人溫柔中有戲謔,親切裡有疏離,用這看得吃不得的調調拎足了男人胃口,今日卻是極大方地展露笑容。沈約定睛細細打量,發現她顯然是仔細妝扮了一番,一襲素白長裙上繡青蓮數朵,將綻未綻,和髻上一支粉彩纏枝蓮紋髮簪相映成趣,瑩白的耳垂上是銀絲縭紋墜子,整個人清媚裡透著貴氣,坐在幅巾青衫的林蓬旁確是一雙璧人,但若換成任暉那身蛟紋紫衫,無疑更為相配。
沈約被那霽紅石綠的柔美色澤一迷,眼中閃現一絲怪異神情。晴弓犯了個戰略性錯誤,這般打扮便不該坐那樣位置,任暉可不會像自己這樣,盯著好友的心上人猛看。
正當他心裡算計時,鍾聿寧好容易逃出了幾個小姑娘的糾纏,得空道出心頭疑問:“你們注意到對面那艘船了沒?”
林蓬輕笑不答,沈約介面道:“想忽視也很難。”
他現在需要個實誠人道破大家心中的疑問,而鍾聿寧不巧正是個實誠人,“我不懂,按理說太子要在那邊上請客,彭老闆斷沒有膽子將這青蓮租給我們。”
沈約面容困惑,望向任暉,任暉卻似乎全沒注意到晴弓和沈約的視線此時都投向了自己,只顧著與懷裡佳人打趣,沈約曉得他雖悍烈,平日裡彷彿無法無天的模樣,但一直秉持軍方不幹政的原則,對朝事一概不理,知道沒法逼他開口,只得自言自語道:“希誠和寶生這時還沒到,莫不是有什麼事兒耽擱了?”
“寶生會來的。”任暉簡簡單單一句,卻頗有力度,鍾林二人給沈約撩起來的心緒頓時安定了下來。沈約肚裡暗笑,任暉這話的言外之意不可謂不明顯,看來他雖不理政事,卻還是對範希誠的反常反應留了個心眼。既然有心調查,最近範希誠和賀府走得這麼近,當然也瞞不了他。
軍方若是真想打探訊息,自然比正經朝臣迅速地多。
“也對,京都守備師都來人了,禁軍搞不好也得出動。”林蓬眉宇間似有疑惑,“可範伯縱使忙著,也忙不到希誠頭上啊。”
沈約一雙小眼笑得眯起來,這火燒得不錯,再加一把柴吧。
“忘了跟大家說,希誠升官了,現在是右侍郎。”
林蓬奇道:“哪來的訊息?世衡怎麼沒聽說。”
沈約老實交待:“我昨兒個調到了工部,希誠的調令還沒下來,但部里人都已經知道了。”
“喲呵!”林蓬又驚又喜,“本以為希誠升得已是極快,沒想到安仁你也出息了!在哪個司?”
“河運司。”沈約有些窘迫,白胖的臉頰抖了抖,眼裡難得現出幾分羞意。
林蓬長大了嘴,真個嚇了一跳,從協律郎到河運司雖只升了半級,待遇可天差地遠。晴弓正給林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