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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腦說出了長久以來憋在心裡的話,青遠煙長舒了口氣,看著對方複雜的神情,知是自己太過沖動了,勉強擠出一絲笑:“當我說的都是瘋話吧。”我不想造成你困擾,若不是你逼我,這些話我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愛上你這件事,我一個人知道就好。
第二十章 心祭清明
煙籠樓臺,風倚闌干,絮落青瓦。
又是一年寒食清明,天色鉛白,細雨如塵,街上空空蕩蕩,一片寂寥。陸崇宇走出相府,理了理蒙了水汽的衣袍,向侍立一旁的轎伕道:“去皇陵。”毋需想,他要尋的人必然在那裡。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上白玉墓碑,玉石的冰冷順著指尖流進心腑,侵入骨髓。
十五年了啊,真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一定很冷吧,一個人寂寞麼?即便如此,我也不後悔當初的決定,那個女人不配同你葬在一起!龍越漠然的臉上浮起一絲淒涼的笑意,你恨我麼,那便恨吧,被你恨也比毫無感覺地忽視來得好……疲憊的合上雙眼,任憑冷風吹衣,寒雨拂面。
“皇上,雨大了,還是回宮吧……”一把羅傘撐了過來。
龍越滿不在乎地一揮黃袍,斥退了身後一干侍從,所以當陸崇宇趕到皇陵時只看到眾人遠遠候在陵外。涼風裡,雨霧中,石碑前,一抹明黃靜靜佇立,此時的龍越就如當初,他眼裡心中只容得這下一人,任憑江山無限亂世繁華,他只願袖手天下陪這個人看盡世上美景聽盡人間佳話!而現在,這個人只留給自己一座冰冷的墳墓。
青、琅、君。微顫的手指緩緩劃過石碑上的字跡,食言的是你,受罰的是我。或許,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約定,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場空夢,一場長達一生的夢……
“陛下……”陸崇宇跪在龍越身後,“微臣參見陛下。”看到這個平日裡善於掩藏性情的君主在冷雨中憔悴如斯,陸崇宇在心中輕輕嘆氣,自從當初皇上力排眾議不惜廢了宗法將青琅君葬在皇陵後,同樣的戲碼就頻頻上演,一到青琅君忌日皇上便要大醉幾日,任誰都勸不住,而每年清明皇上也總會親自來掃墓,十五次這樣的清明,十五次這樣的冷雨,十五次這樣的佇立,十五次這樣的凝視,任誰都要動容。
卻道得,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人皆知,天無喜怒哀樂,月有陰晴圓缺。無論多少次冷雨的吹打,多少回深情的凝望,睡在這裡的人再也不會醒來……
“陸卿有何事?”龍越心知若非有事陸崇宇不會在這時打擾自己。
“啟稟陛下,銀羅派來了使者……”
“哦?”龍越皺起修長的眉,“所謂何事?”覃亞交戰,這個節骨眼兒上莫非他銀羅也要參一腳?
“銀羅的意思是……助我國退亞嘉。置於理由……亞嘉毀約挑釁,天下生靈塗炭,人人得而誅之……”
“哈哈哈哈……”龍越用笑打斷了陸崇宇的話,“什麼爛藉口!朕怎不知這銀羅變得這麼仗義了,還生靈塗炭…兩國交戰連銀羅的邊都碰不到,他卻要主動將自家百姓置於戰火之中,況且觀望到現在才出手不過是想分杯羹。呵呵呵,好個冠冕堂皇,大言不慚的銀羅輝!”(銀羅輝………………銀羅國主)
“那,微臣應如何答覆?”陸崇宇額上已經冒汗了,我的陛下,就算是事實也沒必要這麼不留情面吧,還好那使者不在這兒,這要原話傳回去銀羅輝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殺過夕江來!
龍越大手一揚,不屑道:“隨他們去,朕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大能耐!”然他心裡卻不這麼想,也許,真正要在意的不是亞嘉,最後的對手……是那個與朕隔江相望的國度……
陸崇宇領命而去,偌大的皇陵便又恢復了一片死寂。龍越回過身對著默然的石碑開口:“你曾經說過時間是最好的靈藥,如今看來真是如此,我竟然可以這樣平靜地跟你說話,甚至在你面前放聲大笑,也許我這裡的傷真的好了呢,琅君……”他指著心口。是啊,不會一想到你的容顏就淚流滿面,不會一看到你的墓碑就痛苦不堪,不會見到與你相似的人就發呆很久,不會在夢裡大喊你的名字引來滿屋的侍者……琅君,郎君。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究竟是我快忘了你呢,還是已經痛到了麻木?
無人能夠回答,龍越仰天長嘆,終於轉身離開,身後石碑靜默,一陣風輕輕捲來,牽扯衣角,昭示著一世的糾纏不清。
遠去的大覃國主並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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