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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已經是多少日,不再被人過問的永和宮,彷佛已經代替了被大火燒殘的長門宮,成了那月亮上鎖著三千情愁、冰冷而幽怨的廣寒宮,寂寞蕭條。
「主子,回床睡吧,都入秋了,您這樣會凍病的。」小順子看著坐在窗前一動不動的楚熙然,心口慌得猛跳。
「小順子,第幾日了?」
「回主子,十一日了。」
「十一日吶,看來這次是真的沒戲了。」楚熙然自嘲地笑了。
「主子,或許皇上正忙幫主子恢復清白,查清真相呢。」
「罷了,查不查有分別麼?這雙手上也有幾條人命,還說什麼清白?笑話!」楚熙然在月下仔細看著自己柔亮蔥白的手指,年少時練劍遺留下的老繭已漸漸褪去,這哪還會是一個帶兵殺敵的雙手。
「主子……」小順子話未完,卻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傻了,「皇、皇上來了!」
「守在外面,今兒個夜裡誰都不準進來。」
「來了?」楚熙然走近賀蘭若明。
「嗯!來了!」賀蘭若明拉起楚熙然的手緊緊攥著。
「怎麼了?」楚熙然發覺賀蘭的手竟是冰涼,甚至微微顫抖。
「想你了。」賀蘭把臉埋在楚熙然胸口,像個撒嬌的孩子,近乎執拗。
「你啊!」楚熙然嘆了口氣,眼眶微微溼潤,「不管結果如何,我只求,若將來我家人發生了什麼事,還請皇上看在我陪著您這些年的情分上,給他們留條生路走。」
賀蘭沒想到他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番話,一思量,原本的憐惜又成了心疑,忽然問道,「楚熙然,這麼些年你的深情到底是真是假?是為了家人故意討好,還是真的心裡有我?」
楚熙然心一冷,才明白到這分上,這人終究還是不信自己,只能笑著垂下眼不回答,卻反問道:「那皇上呢?」
「罷了,不說了。」賀蘭若明只覺得心灰意冷,而原本軟下的心又再度冷了下來。
可如此聰明的皇上,怎能看透,這被層層封鎖的永和宮如何可知外面的世界早已變了天?楚家的大難,到楚熙然醒悟時,已成了一場無法挽回的痛。
那一晚,賀蘭若明宣佈在御書房過的夜,可唯有小順子、小林子、楚熙然,和他賀蘭若明自己知道。
永和宮的那晚,是如何在喘息迷亂中,迎來了未來無數的疼痛和血淚。緊緊相纏的身體,彼此貼近到沒有一絲縫隙,而被汗水溼潤的眼角,彷佛是無聲控訴的淚。
月兒也掩到了雲後,藏起了朦朧,不忍看這一切。月兒說,我也有情,只是我的情是那鏡花水月。可現在,我連那鏡花水月,都不期盼了。
天承國明治七年,冬。
三法司一致判定,楚氏一族通敵叛國罪證確鑿,楚老將軍於五日後處斬,念楚氏一族世代有功,皇上特赦其牽連九族之罪,楚氏一族七十二口貶為庶人,發配邊疆為奴。
那一年的冬,鵝毛般的大雪覆蓋整個天承,而法場上的血在皚皚白雪中,刺目、鮮紅、久久擦拭不去。
「我要見皇上!」
當楚熙然知曉外面的一切時,已是楚老將軍被斬後的第三日。出人意料的,他的反應異常冷靜,只是看著小順子,平靜地讓他想辦法告訴皇上,他要見他。
然又等了兩日,得到的回覆竟是,皇上不見。
明明已是寒冬臘月,可依舊單衣著身的楚熙然卻像不怕冷似的,跪到了永和宮的大門口。他本想跪在御書房門口的,可被幽禁的命運讓他只能走到這永和宮的大門,再邁不出一步。
想著自己就是因這樣才錯過救家人的最後機會,楚熙然的心就跟撕裂了一樣疼痛。
「小順子,差人告訴皇上,他一日不來,我一日長跪不起。」
整整一日,到天暗了,月升了,他等的人還是沒來。楚熙然苦笑著,感覺身體越來越輕,發麻的腿已無知覺,僵冷的身體移動不了分毫。
「小順子,扶我回去。」
話還沒完,眼前一黑,已跌進一人的懷抱,那懷抱暖暖的,就跟賀蘭若明的溫度一樣,但他知道,那人,不會再來了。
賀蘭若明懷裡的人冰冷冷的,連呼吸都是那麼微弱,他看著緊閉雙目、嘴唇發紫的楚熙然,很久很久,才把他遞給了隨身的影衛。
「送他回房。」簡單的四個字交代完,踏著雪,他步出了永和宮。
「皇上,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麼?」小林子看著自己主子這幾日越發蒼白的臉,知道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