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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那張俊美面孔恍生妖嬈一笑,刻意壓低的嗓音厚薄適中,如一掬醇濃甘釀直達人心,撩人動情,“這唇舌間的功夫是有幾分,不知身子又當如何?”
“聽聞鄔小翎唯恐惹禍上身,已收拾細軟躲回了鄉下,這京師花魁如何要另易其人了。”那美人將纖纖玉指探入溫大將軍交領之處,來回撫摩他的胸膛,“奴家自有千般本領能教將軍舒坦,但怕韋二小姐呷著一口酸醋打上門來……”
“將軍與國公到底是同氣連枝的手足兄弟……國公他……望將軍速速回府……”
“他關我入大牢時可曾記得我與他是‘同氣連枝的手足兄弟’?不回!”轉而又是頭仰杯空,瓊漿玉液直灌入喉。
李謙被''乾乾晾於一旁,幾番面色作難囁嚅遲疑。才似下定決心般揚聲道:“國公遇刺身受重傷,將軍若是再不回府,只怕……只怕趕不及見得國公最後一面!”
碧玉酒斝哐啷落在地上。
眼前霎然飄英落雪紛紛似霰,耳旁則是鳴鑼槌鼓錚錚生響,溫羽徵仿似魂魄抽離一般愣了半晌,適才一把上前揪起李謙的衣襟,“你說什麼?!如何會遇刺?如何會受傷?這普天之下,又有何人有此能耐刺傷於他?!”
喉骨險被扼斷,李謙嚇得手足俱顫,結結巴巴地將溫商堯如何接旨護送喬夫人棺木又如何於荒山野嶺中遇刺一事和盤托出。
他一聽即明白,這是少年天子的把戲。
聽聞府裡的婢子茉哥說,溫商堯回府之時,已是血染衣袍氣若游絲,只向左右留下一句話便昏迷不醒了。
為一劍刺中的舊傷雖已止了血,卻遲遲未見他醒來。面容血氣全無蒼白似紙,仿若脫胎於斜陽日暮蕭風疏雨,何等落寞蕭索,了無生機。瘦削麵孔上光影相銜,同樣的燈燭之光打在溫羽徵的臉上,則是截然另一番模樣。
幾宿獨坐於兄長的床榻之前,溫羽徵全然出離了因溫商堯不徇至親私情而起的憤怒,未及束起的頭髮依舊垂肩披散,風一過便蜿蜒拂面。面色沉涼,眸光隨曳動的燭焰忽明忽暗,一時看來羈狂張揚,一時看來又綿軟迷離。他難以理解。
斷送一生憔悴,能消幾個黃昏。
溫羽徵徑自不寢不食,府中也無人敢擾。直至三日後,方有人膽敢推門而入,原是李謙與那身量未足的玲瓏丫頭茉哥。李謙躬身作了個禮道,“將軍,你已三日未曾闔眼了,國公若是知道,定然不願你如此這般……”溫羽徵一言不發,仍是一動未動地坐於榻前,倒是茉哥“哇”地哭出聲來,抽抽嗒嗒道:“小姐此去廟裡敬香,只求諸位神佛庇佑國公……宮裡的御醫都已來過府裡,可是齊大人、王大人、馬大人……就連阮大人也都搖頭長嘆,說……說‘此番恐怕凶多吉少’了……”
榻前的男人慢慢朝身後的丫頭掉過了頭,神色超然平靜,可一雙瞳子卻泛出令人悚然至極的血色。茉哥從未見過大將軍這般模樣,立馬斂住哭聲,僵僵立於原地。李謙見得溫大將軍神色闇昧古怪而久不置言,又道,“國公未及昏迷之時,有一言囑咐左右定要轉告於將軍……”
“大哥……大哥他……說了什麼?”
“國公說……長兄如父,待他命絕之後,要將軍卸甲歸田轉染成淨,為他守孝三年——”
“大哥啊大哥,你縱已命若懸絲,卻仍想著釋我兵權,好保那乳臭小兒的盛世江山?!”溫羽徵聽到這裡竟突地狂笑起來,原來人若悲極,至哭至笑俱為常情。
李謙與茉哥心有懼意,皆吐納收斂不敢出聲,瞪眼見得溫羽徵緩緩跪下,執起溫商堯冰涼的手置於面頰之上。反覆流連輕蹭,仿似正安慰久睡不醒的兄長,又仿似借他的冰涼體溫平息自己的一腔燥熱血液。
“咫尺袖間的江山你可拱手相讓,便是身家性命也不要了?”屋外高懸天際的星輝皎皎,渾然不敵這雙桃花眼眸中一道為酸楚磨礪的鋒芒,他的語聲是如此傷沮、黯然而委屈,“大哥,你風華絕世人間無雙,為何獨獨參不透、跨不過這個‘情’字……”
泥詞逐句,述不盡千頭萬緒。
“我與大哥皆自幼熟讀敬王手書,你念念不忘那聲‘晦朔心向簡’,我卻只記得一句,‘天下為公,能者居之’……弟弟這回……如何不聽你的了……”溫羽徵眼眸闔閉,兩唇開啟,來回吮過溫商堯的冰涼手指,拈著他的指尖輕輕呷吻。攥緊的手心沁出潮溼汗珠,忽而傾力於齒冠,狠狠咬下。一絲殷紅繞於兄長的指尖也淌於他的唇角,彼情彼景勝似鬼魅耽食人血,襯得那張人間無二的俊美面孔,愈發顯得妖冶傾城。
榻上闔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