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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還陰魂不散了!”回眸見得來人,簡柏修大喘口氣,惡言道,“你不過是我父王的一條狗,休得再簧舌相勸!”
“莫非世子想趁國公與世子妃雲雨纏綿之時刺殺於他?”施淳捋了捋須,施施然笑道,“溫柔鄉方為英雄冢,此話雖不錯,可於世子而言,就算令人發覺國公曝屍於世子妃懷中,也未見得能挽回些許薄面。不如就依王爺之言,將世子妃雙手奉上算了——”
“放你的狗屁!”簡柏修猛然抬臂,將手中匕首抵於施淳的喉頭,青紫筋絡如藤蔓纏縛額頭,怒極罵道:“奪我妻室,更甚斫我頭,刈我肉,剔我骨!我簡柏修身為淮王世子堂堂男兒,怎可受此奇恥大辱!”
施淳仍是不緊不慢,堆出一臉恭謹笑容道:“可王爺的意思是暫且隱忍,待與浚王商議之後,再做別它打算。”收起手中匕首,簡柏修復又怒聲道:“父王怕他,我可不怕!此番不殺溫商堯,我誓不為人!”
“我勸世子還是稍安勿躁,謹慎言行,”施淳以一個憐憫眼光望了對方一眼,嘆息道,“方才與王爺飲酒之時,我聽出王爺話外有音,只怕這淮王世子之位,不日即將易於柏楚公子了。若日後王爺起兵功成得以入承大統,這儲君之位怕也……”適時不再多言,只是不住地搖頭長嘆。
簡柏修一聽此言,心頭澱積多年的擔憂與不滿頓成拔立而起的嵯峨山巒,頂塞得他瞠目愣神,周身哆嗦。緊緊捏握首柄,渾似要將嵌鑲其上的珠寶嵌進自己的掌心,默然良久,忽又狠一咬牙道,“他若聽得溫商堯的唆使對我不仁,也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對他不義!”
“聽世子的意思,是要兵諫了?”施淳面露詫然之色,俄而又恢復平靜,淡然出聲,“兵諫倒也未嘗不可。軍士從軍,不過沖著米糧月餉可免於荒年饑饉,哪會真的介意主子是誰。”
“一般的兵士固然如此,可父王的十三鐵衛,個個驍勇能戰,忠心不二。若讓他們察覺我有兵諫之心,定會倒戈相向,擁立柏楚。”
“世子也莫憂心,明日皇上與國公回京,卑職將於郡守府中為其擺筵送行……這便擺他一個有去無回、一箭雙鵰的鴻門宴罷!”見對方仍然面存遲疑,猶豫難決,施淳細細思索片刻,旋即仰頭湊向簡柏修,低聲一番耳語……
☆、44、千秋一旦雄圖展(上)
“待誅殺了柏楚與溫商堯,世子大可推說王爺身子不適,已獲陛下恩准傳位於己。一旦十萬魯軍在手,十三鐵衛不過千餘人馬,任他們也不敢困獸猶鬥自取滅亡。而王爺若見大勢已去,自然也就放寬心去,圖個頤養天年罷了。”
莫看施淳面貌懦弱忠厚,可齒間的簧舌三寸委實了得。妻子的易情於他人,似突來的瘴厲一般侵蝕了他的骨肉體膚,直教腔中方寸於妒火的烹炙中嘶嘶作響。對父親大為不滿之餘,更指天為誓,不與溫商堯兩立。聽施淳又以“先發制人於玄武門的唐太宗”作比,簡柏修當即大受振奮鼓舞,暗中調兵遣將,將自己的親隨親信一併召集,又尋了個探訪“受災流民是否聚眾作亂”的藉口,假傳父親簡奕的口諭,將那忠心耿耿的十三鐵衛連夜調出濟南。
晌午天晴,秋風送爽,長空似一泓淥水。淮王府的幾頂華蓋大轎遊入街肆,過了錯金鏤銀的宅第大廟,過了櫛比鱗次的瓦屋民居,停於鎮守府外。
溫商堯側眸看了眼枕靠於自己肩頭的少年天子,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柔聲喚道,“陛下醒醒。”
杞昭恍惚睜眼,交睫之處便是那雙好看深長的眼睛。自醒來後,僅感頸後痠疼似捱了斧柄重擊,腦袋脹重得都讓細細的脖子招架不住,幾欲折了去。那夜到底發生何事,他只隱約記了個朦朧輪廓——似乎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又哭又嚷,似乎也未嘗這般丟臉。
憶不周全再行勉強,頭就疼得更為厲害,稍不留神即是昏沉一覺。
抬眼再看溫商堯,他面色淡漠如常,伸手扶自己下轎的動作也坦坦蕩蕩——少年天子不由暗呼“萬幸!”可轉瞬一想,心頭竟也有好些難以言喻的憾然若失,一時空空如壑。
簡奕自知倒行逆施惹盡民怨,因而出行向來謹慎。若非施淳任職濟南之後,竭以所能地印�張穆懟⑼�骱銜郟��亂參茨苄湃斡謁��
施淳朝少年天子低頭屈體作了個揖,諂笑道:“卑職費盡口舌方才向王爺討得這個人情,讓卑職得以有幸為皇上擺宴送行,近瞻龍顏天姿!”杞昭本就嫌惡此人的厚顏滑舌、毫無骨梗,瞥眼瞧見溫商堯一臉的風行於水與脈脈含笑,也不好發作,僅得冷聲說,“離京多日,定已摞上一堆要務,朕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