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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踱出幾步,眼眸不眨地凝視前方,整個人又似化作石頭般一動未動。眉眼深邃溫存,臉上的暖色未散,依舊好看。只是這份好看縱然妙筆難以摹畫,黼藻難以盡述,仍掩不住好些孤寂,好些落寞。
杞昭將紫貂披風拿了過來,小心自身後環上他的身子,將其披於他的肩頭。知溫商堯枯坐失神的原由,心頭好些不忍,反而存心寬慰打趣道,“朕的正宮尚無人選,你還不若就此伴朕住於宮裡,自此三千寵愛加諸一身,外頭的兵荒馬亂亦與你無干了……”
“後宮不得干政,也好。”絲毫不覺此言荒唐,溫商堯倒是笑了。眼眸一抬,尚帶情''愛餘溫的手掌像一匹緞撫上少年的面頰,轉而又遊動手指摸至唇邊。指尖撬開少年的唇瓣與齒冠,以指腹一顆顆探著那小巧圓潤的齒。手指的感觸何其潮溼溫熱,足令他反覆摩挲,流連難去。
杞昭唇角輕輕勾起,將他的手指鎖在自己口中來回舐吻,聲音含糊而又帶笑地喝出一聲,“放肆。”
“羽徵自幼怙恃雙失,我這大哥又疏於對他的管束,性子確實是野了些。可他擁兵多年,從未有一刻存有歹念野心。他此番出手傷了陛下又自受重傷,定感自己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定如那驚弓之鳥般惶惶難安……臣擔心大將軍受得奸人唆擺,做下何等遺恨千古的事來,故而想向陛下請準前去陣前。”
杞昭不假思索地介面道:“佋王下落未明,而蜀軍業已繕甲而待,實在令人擔憂。而今情勢危急,只消你能令溫羽徵卸甲還京,朕自可赦了他忤逆犯上之罪。”
溫商堯微微生起一笑,手掌一滑扶向杞昭的腦後,俯身於他額前落下一吻,即打算返身離去。
少年天子望著那個瘦削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霎然感到先前韋松的話似一叢陰影鋪天蓋地壓來,將滿堂的庭燎炬火生生撲滅。方才的疊骨交歡越是餘韻尤存令其快樂,此刻溫商堯的離去便越令他浮躁、不安與惶惑。他無法自抑心中疑竇:既然弟弟與女兒都已生反心擁護起了七哥,他還能否割席劃地大義滅親?他又會否索性投效川蜀一去不還?
背身相對的男人看不見少年天子突然蹙起的眉眼和陰鷙兇狠的表情,卻能自他的語聲中感受出尖稜與寒冷。他問:“若他不聽規勸一意孤行,偏不肯隨你回京呢?若他當真起了反心,意欲兵髮長安,扶立杞晗為帝呢?”
許是自欺欺人者最怕的圖窮匕見那一刻。杞昭看見溫商堯駐足殿門前,那隻方才自己還溫柔扣緊的手此刻看來極為疲倦地扶於門稜,連著他的身體都在輕顫不止。良久不置一言之後,他並未回頭地出聲道:“臣當親手殺了他。”
“朕自然信你。”杞昭將面上的疑色與陰霾一併抹了去,復又似展露童顏般笑道,“你去吧,朕等你回來。”
笑容還未綻個圓滿,即見殿門前的男子突然晃了晃,竟倒身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莫問作者帳內到底發生了何事,歡迎根據自己的喜好自行理解XDDDD【此言該殺!太不負責任了= =
☆、63、蜀道難於上青天(上)
待溫子衿打算同杞晗一同逃出京去,才恍然驚覺身邊憑白生出多雙眼睛緊盯不放,便連那徘徊巷弄的販夫看來也行跡鬼祟目光不善,也不知是否因由“疑人偷斧”。還多虧奚婆與她那個結巴兒子馬六,倆人一身顯眼的農人打扮,手挎編籃,倆倆埋頭偎扶著進了溫子衿的三合院門。一旦入得門內,趕忙將一身農人行頭與杞晗夫婦換了去。教二人扮作村夫村婦模樣,隔了一二時辰後,再以同樣埋首蹀步的姿態行出門去。
待喬裝監視的兵卒察覺出事有蹊蹺之時,二人已跑出好遠。杞晗與唐嶠早已有約在先,一旦他下定決心投奔蜀地,沿途自有暗自潛入的浚王屬下悉心照應。一路幾度改換喬裝,更不吝銀兩疏通打點,倒也不曾引人耳目。
驅車之人名喚魯立達,闊臉疏眉,蒜鼻大眼,雖然黑身黑麵貌不驚人,一身外家功夫確是不俗。他撇頭對身後的杞晗舒眉笑道:“唐公子已留書將一切打點妥當。京師近郊眼線眾多,我等行事需避人耳目,切忌張揚。待順媯水河而下,轉眼便是異姓王朱忠良的封地,自能安全好些。”
杞晗淡淡“嗯”了一聲,似也不願再與之搭話。
溫商堯入閣以來,待平定了宇內賊寇與外邦強虜,便主張廢除舊制,力推新法。首當其衝即是賦役與財稅的改革,激起了各地藩王宗室們的大為不滿。然他們懾於溫氏兄弟權傾朝野之威而不敢攻訐在明,只敢背地裡屢屢施計阻撓。而今聽聞溫羽徵校場之上對兄長出言不遜更擅自揮師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