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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身死國亡,大家都是一樣的危險。”

“說得好!”闔閭忽然狂笑起來,抬手,劍刃指向天頂,“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咒我,是誰亡了誰的國!”

門忽然被撞開。

“王!澤地叛亂!”

闔閭一蹙眉,眼底殺氣一閃。

手中長劍瞬間揮出,指向來人。

“末支,你說什麼?!”

來人身披重甲,正是吳國將領末支。

他愕了一愕,收拾起慌亂情緒,立刻下跪行禮。

“見過大王,見過伍先生。”

“起來。”闔閭冷冷說,“饒你不敬之罪。你方才說什麼?”

“澤地叛亂。”末支重複,“暴民數千,圍攻駐軍,請王下令處置!”

闔閭慢慢收回了劍,沉吟著,冷冷笑起來。

“澤地地處西南,位於閩越邊界,民眾至今絞發文身,不識中土文字。雖然是我吳國藩屬,在地理上卻更靠近越國!——它遲不叛亂,早不叛亂,真會挑時間!”

“王,請徹查此事。”伍子胥鎮定如恆,臉上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動,“澤民雖然荒蠻,但接收我們吳國的統治也已經歷經數代,不可能無緣無故變異的。”

“查,我要查。但是懲,我也要懲。”闔閭冷冷地說,“末支,你現在就可以到軍中籌備。明日早朝,我授你虎符,命你出征。”

他霍然轉身,黑金色的外袍一瞬間展開:“小小的澤,也敢來挑戰吳國的威嚴。我要它永遠消失在版圖上,亦泯滅在歷史中!”

末支的眼裡,現出不可抑制的狂熱崇拜之色,下跪頓首後,立即去了。

室內又只剩下兩人。

燈花“畢剝”作響,爆開了,室內亮了一亮,又暗去。

良久,闔閭悠悠開口問:“你看,挑動澤地叛亂的,是否越國?”

伍子胥心裡驚了一驚。

他沒有即時回答,抬目看向闔閭。

闔閭沒有看他,只在看著劍。

他像是在單純地欣賞著,眉目之間,帶著溫柔笑意,而眼光卻狂熱。

——君王各有各的嗜好。有的愛細腰,有的愛金蓮,但是闔閭只痴迷於劍。

當年兵臨越國城下,越國送上的求和禮物,除了金珠與美人,就是出於越國第一鑄劍師歐冶子之手的名劍。

而歐冶子是個聰明的人,闔閭的殘暴與他對劍的痴迷,歐冶子都有聽聞。

所以在闔閭向越國要人之前,他就走了,走得倉促,走得慘淡,留下一府親人,與一堆凡鐵。

闔閭自己知道,為什麼殺干將。

他無法容忍有如此高明又無法完全為他所用的鑄劍師留在世上,無法容忍有比他手中更好的劍流落在他人手上!

他的手輕撫劍脊。任何與他共眠的孌童美女,都從未享得如此輕柔的愛撫。

劍是純粹的。

古雅對稱的外形,優美的質感,與——它劃過人體那一瞬間的無上快感。

他痴於劍,痴於那種純粹性,也痴於奪取生命那瞬間的感受。

手中這把,更是劍中的極品。

修長古樸,紋理細膩莊重,而不流於俗。

劍質舉世無雙,也許是因為來源於天降的火石,摸上去冰冷,卻隱約有著灼熱的內在。

這一寒一熱,彷彿眼前人。

他終於抬目,看向伍子胥。

“說話。”他淡淡說。

伍子胥側首。

“說什麼?”他問。

“說服我,說澤國叛亂的背後,不是越國在搗鬼。說服我不要在滅了澤國後,轉頭對付越國。”

“策動澤地叛亂的,本來就不是越國。”伍子胥直視著闔閭的眼睛,緩緩地說,“請王上不要忘了,澤地在歸於我國之前,是哪一國的藩翼。”

闔閭一挑眉,斜眼看過去:“你是說——楚?”

“是的。”伍子胥清晰地答,“澤地本是楚國屬地,那裡有許多楚人後裔,在挑動民眾情緒,引起叛亂上,他們比越國更有能力。”

闔閭不置可否點點頭。

“況且,澤地雖廣,人煙卻稀少,民眾又未開化,就算叛亂也很快會被平息。”伍子胥凝視著闔閭,緩緩說,“如果是越國挑動叛亂,試問它在事後又有什麼好處?”

闔閭低低地笑起來。

“也許,越國只不過是想坐收漁人之利。畢竟澤地叛亂失敗了,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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