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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前的字條,和皇帝肅然的神情,季蓮生仍覺驚魂未定。
鄧升搖了搖頭道:“馬球賽前日謝宣奉才剛回宮,要設計這一石三鳥的連環毒計,也未免倉促了些。”
“那也不會是晏南山,更不會是那個少根筋的韓錦。看來,只怕是西四閣那五位侍郎之一了,咱們還盡盯著東四閣,倒沒防備這西四閣暗中也潛伏著一頭惡狼!”玻璃彩繐燈下,季蓮生的臉色陰森不定,發出的聲音,更像是從冰水裡淬過般,又寒又冷。
鄧升應聲道:“容小的暗中查訪,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定要將這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揪出來,趕出後閣,方能洩此心頭之恨!”
季蓮生緩緩點了點頭,但心亦知道此事豈是容易。想那西四閣的侍郎,一個個不是有背景,就是有勢力。純陽閣的尹松是遼州人,皇太閣老鄉,輕易動他不得;藺如意,京城本地人,在文武百官當地百姓中聲望最隆;伊藤秀賢是瀛州伊藤世家之子侄,諸位侍郎之中,倒數他的來頭最大。
餘下一個耿驁,是他晉州本鄉人,與他在後閣往來最多關係最密,料應不會害他。還有一個賀蘭真,西涼族的少年勇士,最是厚直之人,怎麼瞧都不像會是陰毒使計之人。
思來想去都沒有頭緒,季蓮生便暫將此事擱在心底,扶著鄧升的肩將身子挪上床榻,悠悠地道:
“西四閣那些人也還罷了,折騰得再歡,左右也尚未得寵。還是雲圖閣那個宗赫可恨,不過七品侍御,也仗著恩寵目中無人,見了本君連個半禮都沒有!又專會狐媚陛下,還害得陛下得了那夾色傷寒臥病不起!這種害人精,才該早些趕出後閣方是正理!”
“可不是呢!”鄧升一邊俯身將季蓮生毫無知覺的雙腿搬上床,一邊沉聲道:“今夜原是好機會,要能趁機將他亂杖打死,倒也是為皇帝除去一個禍害!若是上頭怪罪下來,承乾也可以將罪名推脫到小的身上,至多領個不是,閉宮思過幾日。”
一想到今夜功敗垂成,季蓮生心中亦是扼腕嘆息,此刻,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嘆氣道:“眼看已經快要得手,斜刺裡倒殺出個謝仲麟壞了本君的好事!那傢伙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平日裡最會吃醋捻酸的一個人,居然也會趕來護著宗赫這個南蠻子,這才真是活見鬼了呢!”
說罷,又咬牙道:“還有宗赫身邊那個小賤婢!竟然膽敢詛咒陛下!著實可恨!”
說到那阿蠻,鄧升眼中光芒幽幽閃爍了一下,之前幾番欲言又止,總覺得未到火候,這時終於憋不住了,便低聲道:“一個小賤婢自然死不足惜,但承乾有所不知,小的倒覺得那丫頭只怕是有些來歷呢。”
“哦?”季蓮生挑了挑眉,哼道:“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來歷?不是聽說原是乞丐出身?被宗赫收留之後方才帶進宮的嗎?”
“正是來歷不明才可疑呢!”鄧升搬過坐墩,取了木槌子開始坐在床邊幫季蓮生敲腿,又悄聲道:“承乾還記得二月裡你過生辰那夜,宗侍御把那丫頭也帶來了。筵席中途我奉皇命去花園裡尋宗侍御,正巧聽那丫頭在說我們園子裡那幾株玉蘭花樹……”
“我們園子裡的玉蘭花怎麼了?”季蓮生有些不明其意。
鄧升便道:“那丫頭居然知道我們金昭體元殿的玉蘭花四月就開花!這可不奇了?等閒其他宮裡的老宮人都未必知道呢,她一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從何得知?分明是對金昭體元殿知根知底的一個人!自那以後,我瞧這丫頭就越看越像一個人……”
“誰?”季蓮生被他也勾起了興,頓時好奇起來。
鄧升便緩緩道:“太宗年間,這金昭體元殿住過二位侍君,一位便是當今皇太閣,另一位,則是來自閩州的段青。太宗因前頭皇太閣折了一子,便在段青晉為承乾的那一年,下了金冊御禮,賜段承乾養育子嗣。一年後,結的雙胎成功育下一雙龍鳳,太宗自然大喜過望,太廟落髮驗血之後,龍子便被賜姓為褚,封為二皇子,龍女則賜姓為段,封了縣君。”
季蓮生微微點頭:“這事我也有所耳聞,不過,那小皇子不是養了不到一年便夭折了嗎?”
鄧升忙道:“可不正是呢!當時那段承乾正在宮外辦差,得了這急訊兒趕回宮後已是遲了,又不合聽信了宮人之言,一時衝動便去太宗面前告發,說是凌太閣暗中使壞弄死了二皇子。”
季蓮生悚然一驚,使過一個凌厲的眼色道:“事關皇太閣,這話可千萬不要亂說!皇太閣自己身邊有著一位大皇子,他身份又比段承乾尊貴許多,何苦來折騰這些……多半,也是沒影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