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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出不遜,李桐晉正要怒斥,卻是阮徵一擺手,淡淡道:“劉延正,我敬你是個有骨氣的人,那些亂黨擁立的成王是真是假也必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只奉勸你一句,忠義禮信只是一句空話,書讀得太多,只怕是反倒看不清大勢所在。”
阮徵揮了揮手,兩個侍衛從側門拖出來一個渾身傷痕的人丟到眾人面前,眾書生見了此人卻都是倒抽一口冷氣,不為別的,此人正是此次反叛朝廷所結暗黨的核心人物之一,前幾日出城,原以為他已經到了謝將軍旗下,卻不曾想被阮徵捉了來!
李桐晉在眾人面前展開一張名單,沉聲道:“你道是怎麼找到你們的?朝廷出兵鎮壓匪寇的大軍處處受阻,爾等在朝中密謀反叛、暗助賊匪,這個通敵的罪名總沒有冤枉你們吧?”
眾人都是臉色青黑,死死盯著那被推出的男子,說不出一個字。
李桐晉又道:“他是識時務的人,太子殿下對識時務者素來寬厚,交出六個同黨之人,便官居原職,通敵叛國之罪也不再追究。”
李桐晉看了一眼屋外東方發白的天色,便沉聲道:“本官在此等你們到早朝之前,今日早朝便審理此案,改如何決斷,想必列為大人都心中明白。”
李桐晉說完,侍衛給這些人每人一紙一筆。眾人面面相覷,此刻臉色卻是百味雜陳,說不出的怪異。
屋子裡一片死寂,空氣彷彿凝結,他們死死盯著面前的宣紙毛筆,心裡卻擰成碎麻。
時光在飛速的流逝,窗外越來越亮,晨曦掃進昏暗的廂房,卻彷彿催命鍾一般狠狠敲擊著眾人的心臟——許久……
終於有一個人拿起筆,筆走龍蛇,飛快的在白紙上寫下數字,起身把宣紙交給李桐晉,便頭也不回的飛快走出廂房。
所有人都是臉色陰寒的瞪著此人的背影,劉延正滿眼憤恨,更多的人眼中的卻是恐懼。
很快,第二個人也動筆了,寫完名單便逃也似地離開。
第三個人,第四個人……
李桐晉的臉色青黑,恨恨的看著拿著名單快步離去的同伴,剛烈忠直的目光漸漸變得失望、沉痛、無奈……
屋外的陽光越來越亮,最後一個人低垂著臉躲避著劉延正的目光拿起了筆,劉延正滿心憤恨,一把將面前的紙筆掃落在地,面南而哭,只道是:
“老臣有負成王信任,今日舉事報國不成,又豈能辱沒了一世清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唯一死而已!”
說罷,便猛然一頭撞在牆角的落地花瓶上,琉璃盞的花瓶被撞的粉碎,劉延正頭破血流,沾染了鮮血的碎片散落滿地,那最後一人筆尖尚未離紙,握筆的手狠狠一抖,在宣紙上染了一大片墨漬。
兩個侍衛飛快的衝上前,從滿地碎片中拉起劉延正,碎片割破了頸動脈,鮮血瞬間在他腳邊匯成血池,侍衛看著阮徵等待命令。
阮徵眉間一蹙,便揮揮手冷聲到:“救醒。”
劉延正被拖出去,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那最後一個人猶自握著筆驚愕恐慌,侍衛從他腕下抽出名單交給阮徵,那人戰戰兢兢被侍衛拉出門,卻在房門關閉的剎那,隱約聽見屋內阮徵淺笑一聲:
“謝逾那老匹夫,便是想用這些人跟我談價錢?”
那人腳步略一遲疑,侍衛在他身後一推,一個趔趄,方才滿心驚恐疑慮的走向朝堂……
屋內,李桐晉站在阮徵身側,恭謹道:“瑞王殿下那邊傳來訊息,這些人近日頻繁往來晉王府,怕是他們把晉王也牽扯進來了。”
阮徵一拍桌案,目露殺意,半響,冷冷道:“周太妃、卸任的龐將軍,現在連晉王也拉進來,他們以為把這些老東西抬出來便能號令天下……愚不可及。”
阮徵一甩袖子大踏步走出門外,李桐晉等人緊隨其後。
周太妃在太祖皇帝當朝時,以賢德聞名,多次勸諫太祖皇帝廣施仁政,後世留下不少佳話。龐將軍當年雖太祖皇帝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還曾經救過太祖皇帝的性命,殷朝立國之後,太祖皇帝賜給他一塊免死金牌,福廕子孫德高望重。晉王也是三朝元老,實乃朝中舉足輕重之人。
這些成王舊黨把這些朝廷元老抬出來,便是要接著悠悠眾口,把阮徵逼下攝政王之位。
這些人暗中勾結,黨羽眾多,其中不乏能言善辯的飽學之士鼓譟煽動。
阮徵不是不懂,這一場口誅筆伐的的戰爭,比起邊陲各地那些暴動反叛,危害更為深重。
他抬眼望著悠遠的天空,明淨的細雪飄落眼瞼,倏忽間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