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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件破襖爛的不成樣子,手腳上都是凍瘡,想是家裡養活不下去,扔了她出來。」
說到這裡,眼中俱是溫柔笑意,「薇薇小時便生的討喜,一雙眼睛大大的,小臉蛋讓風嗖的通紅,紅蘋果似。我一抱起她,她便管我叫哥哥,聲音脆脆的,叫人捨不得放手,師父也極喜歡,便帶了回來養育,待她大些,自然也就跟著師父學醫識藥了。」
姜獨活許久不曾對人說起舊事,講完,好一陣兒不能回神,良久,方抹去眼角淚花,起身道:「把行李收拾好,下廚燒水去,打今兒起我教你做飯,日後咱爺兒倆的飯食可都著落在你身上。莫指望舅公伺候你。」
懷風暗裡吐一吐舌頭,扔下行囊到床上,跟著姜獨活出門去。
這屋子除了三間臥房外,最右邊便是藥室和廚房。一推門,便見西面兩隻鍋灶,餘下三面牆俱是一人多高的藥櫃,滿室藥香。
聞見這藥氣,懷風驀地憶起母親氣息,也是這般藥香嫋嫋的味道,剎那間心念一動,問道:「舅公,我想學醫,你教我好不好?」
姜獨活瞥他一眼,「我出岫谷門人豈可不會醫道,你便不說我也是要逼你學的,你既自願,那是最好。你太師祖一代奇才,醫術兵法武學無所不通,似慕江源在武林中得了那般大名頭,還不是照樣跑來向你太師祖請教。你舅公不才,只學得了他老人家皮毛,不過教你也儘夠了。小子想學什麼只管說便是,舅公自然不會藏私。」
懷風大喜,「謝舅公!」
山中陰冷,到了晚間,屋裡冷得厲害,懷風毫無內力,縱是蓋了棉被亦不覺暖和,凍得縮成一團。這時已是初冬,若在平京,他屋裡已生起地龍,出岫谷卻連取暖的炭火也未準備,更不用說錦褥狐裘,躺了半天仍舊手腳冰涼,便是合了眼也一時冷得睡不著,不免胡思亂想,憶起王府中的日子,想到往日裡銀翹必然已給他翻出大毛的衣裳備下,入睡前懷舟定然要到他房中坐上片刻,摸摸他手腳是否暖和,不知不覺間淚水奪眶而出。
他以往在懷舟面前裝哭撒賴不知凡幾,每一流淚定然換得兄長心軟,不是免了懲戒便是軟語哄慰,這時黑漆漆屋子裡只得他一人,淚水流得再多亦無人將他摟在懷裡疼惜。姜獨活便在隔壁,懷風不敢驚動,拿被子蒙了頭,縮在裡頭悄無聲息淚流不止,腦子裡盡是同懷舟在一起時的情景。草原上為他療傷,回府後教他練武,他先前對這兄長懼恨不已,怨他強逼自己亂倫敗德,這時突然省起懷舟諸般好處,疼愛自己的點點滴滴倏地塞滿胸臆,一顆心突然憋悶得喘不過氣。
他哭了半宿方迷迷糊糊睡著,天亮時兩隻眼睛腫得桃子似,姜獨活見了一愣,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拿了盒藥膏讓他敷上。
懷風接了藥膏,羞愧的頭都抬不起來,痛恨自己軟弱,暗自罵道:「日後切切不可再做那等哭哭啼啼的小兒女態,沒的丟了男人臉面,叫人看了笑話。」
懷風立定心思學醫,自這日起便跟著姜獨活自《黃帝內經》學起。
他天性聰明,又是自小跟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的,辨識藥草診脈開方上進境極快。兩三月功夫,數百種草藥便是閉了眼都嗅得出不同氣味來,喜得姜獨活連連稱讚,「不愧是我出岫谷傳人,天生便是學醫的根苗。」
懷風聽了只淡淡一笑。
他現下已不是安王府中的小侯爺,除了行囊中剩下的幾十兩銀子,再無長物,若非遇上姜獨活,連如何謀生都不知道,如今有名師在側,自然需學得一技之長才好。這一番心思,又怎麼好意思直言相告。
姜獨活一身本事,以醫術為最佳,除此之外武學亦足稱道,得了懷風這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弟子,自是恨不能傾囊相授。教完醫術,便教懷風打坐練氣,教他內息執行之法。
懷風自知習不得內功,卻又不便申明緣由,只是吱吱唔唔道自己不宜習練。
姜獨活大是詫異,捉住他手腕把脈半晌,覺出有異,再看懷風臉色慘白,知道必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勉強,只是不免暗暗惋惜。
便在這一教一學中,轉眼已到年根兒,兩人去谷外村鎮上採買了諸般年貨回來預備過節。
谷中沒有僕役,萬事皆需自己動手,懷風這數月中已讓姜獨活操練的燒水煮飯洗衣打柴無所不會,雖仍不時幹出些菜炒焦粥燒糊的糗事,比之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款兒無疑已是大為長進。
姜獨活似是精神頭兒在西域這幾年用盡了,回到谷中後越發懶怠動彈,只動動嘴皮子,將懷風指使得滴溜兒亂轉,炸年糕、燉豬肉、制臘腸……一個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