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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吃得完,叫水姐姐過來,咱們一起用就是。」
他與水沉煙、千鋒皆是伶仃隻身,湊在一起過活,這些時日處下來便同家人一般無二,懷風自忖早已不是甚世子侯爺,好容易得了兩個肯盡心服侍他的,也就不以下人相待。
他自己不覺有何不妥,陰寒生聽了卻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轉瞬即逝,仍舊笑微微不言不語。
水沉煙此時正端了一盆湯進來,笑道:「這怎麼使得,哪有下人同主子一桌吃飯的,再說還有客人在,豈不叫陰相公笑話。」
懷風一怔,這才省起還有外客,確然不宜,正想著罷了,便聽陰寒生笑道:「今兒個過節,圖的是個熱鬧,哪裡還需講究什麼尊卑上下。再者說,我一個外客都腆臉過來討頓年夜飯,你自家裡反倒拘束不成。」
懷風見陰寒生如此隨和,心下甚喜,沖水沉煙道:「寒生兄是不拘小節之人,怎會計較這些虛文,一起坐下吧。」
話說到此,水沉煙也就不再推辭,拉了千鋒一道坐定,為兩人殷勤佈菜添酒,伺候得極是周道。
用過飯後又略坐閒話一番,見時辰不早,陰寒生起身告辭,懷風送他出門。
到了門外,陰寒生笑道:「往年也有趕不及回家過節的時候,都是自己個兒點桌菜喝醉了混過去,卻還是頭一遭在別家府上過節,果然比孤單一人有意思。」
懷風自是知曉一個人孤零零的滋味,心有慼慼,想他這幾日無人陪伴,便道:「明日初一,小弟一家要往玉泉寺上香去,寒生兄若是無事,不如一同去燒炷清香,求個閤家平安。」
陰寒生也不同他客氣,滿口答應,「好,我便明日再來叨擾。」
此刻已是亥時,城中已有人家放起煙花,半空中炸出流光溢彩,到處一片喜慶熱鬧,散落的火花自空中飄下,絢爛明滅間映出懷風澄澈雙眸,裡面一分天真兩分純良三分溫柔四分誠摯,十足誘人,陰寒生不禁一呆,心下便是漏了一拍。
「我便住在這巷口的陳記客棧,幾步路也就到了,兄弟莫要再送,這便回去吧。」
他來醫館換藥月餘,從不曾透露自己落腳之處,這一句道出,卻是自此將懷風視作知交,再無防備,懷風雖少江湖閱歷,卻非愚鈍,頃刻間已瞭然於心,含笑拱手,「既如此,小弟便不送了。」
年節易過,吃喝玩耍沒幾日,已到了上元佳節,觀完燈會,這年便算過完了。
懷風早早關了館門,正要命千鋒去巷口請陰寒生晚上一道逛燈會去,便見陳記客棧的小夥計舉著封信送過來,拆開一看,正是陰寒生所書,寫道家有急事,不及當面辭別,定當改日再來把酒言歡云云。
懷風看完信,問夥計,「人是幾時走的?」
「昨兒個半夜走的,想是這位大爺有什麼急事,連賬都沒結,只在屋裡留了碇銀子,底下壓著信,封皮上寫著送來醫館給您。」
懷風見陰寒生走得如此匆忙,不免暗忖是何急事,又擔心他體內餘毒,掐指一算日子,那清毒藥再喝上兩日也該好了,心又放了下來,只是難得遇見這樣一個言語投契的朋友,這一別也不知幾時再見,不免微覺悵然。
出了正月,家家戶戶便都忙碌起來,待驚蟄一過,萬物復甦,更是一片耕織景象。
懷風出谷已是半年有餘,這日一看黃曆,明日便是春分,眼見再有半月便是舅公忌辰,便思量著回谷一趟,掃墓上香。
心思既定,立時叫千鋒給他收拾出馬匹行囊,想著明日啟程,叮囑沉煙、千鋒看好門戶等他回來。
到得晚間,水沉煙做了一桌飯菜為他踐行,才拿起筷子,便聽前院打門聲,千鋒出去開門一看,竟是個多月不見蹤跡的陰寒生,忙讓了進來。
懷風不想他回來的這般快,十分驚喜,叫千鋒又去拿了一副碗筷請他入座。
陰寒生便笑:「可巧我餓壞了,正要向兄弟討頓飯吃。」
一面說一面扒飯大嚼,待吃得有七八分飽,才有餘裕說起別來事由,見懷風問起當日不辭而別,輕描淡寫道:「家中幾個管事的老僕藏了私心,想貪了陰家產業據為己有,我回去料理一番,不得已,走的急了些。」
事關別家內務,懷風也就不再多問,陰寒生轉了話頭,道:「我從家中帶了罈好酒過來,放在陳記,明兒個抬來,咱們倆痛飲一番。」
「這可不巧,我明日便要出門,這酒怕一時喝不上了。」
陰寒生一怔,「哦,可是遠行?」
懷風點頭,「再有半月是家中長輩忌辰,需回去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