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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悶了點……導致寫得也悶了點……以後一定改正……
☆、第十章
這天的天氣竟是一改多日的陰霾,冬末的暖陽照得衡一琴茶的牌匾熠熠生輝。茶樓空曠的大堂裡,只有整齊乾淨的桌椅似乎還能讓人隱約記起昔日賓客滿堂的熱鬧景緻來,因為少了人氣,哪怕火盆燒的再暖,都讓人覺得寒意直能滲進骨血裡面。
草草吃過午飯,兩人在大堂的陽光裡坐著,沉默的空氣流淌著,卻讓仲五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隔著桌子坐在旁邊的青年比往日更加沉默,低著眉眼,無甚表情,只偶爾會咳嗽幾聲。近日發生的事太多,仲五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靳徽,抑或是安慰自己?
青年又咳了幾聲後,仲五道:“阿徽,我去把炭盆再燒熱些,樓裡涼氣重。”
“嗯,前些日子生病才好,你也該多顧惜自己身子。”靳徽淡淡的說:“這些日子你臉色一直不大好看,放在床邊的藥丸可有吃?”
加炭的背影僵了一下:“那是……”
“我寫的方子,叫廣善堂的夥計給做的。外傷藥你多半不缺,內服調理卻差些。”
簡單幾句,恐怕算得上是靳徽今天以來說過的最長的話了。仲五勉強轉過頭去看那人神情,平淡如水中似乎還多了點關懷之意,額髮的陰影遮住了眼睛。仲五的心裡早想得到有這麼一天,略微失措之後便很快安然下來。人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十年所作所為,算起來莫說是足矣令任何一個南夏人感到齒冷,哪怕是他自己,也曾魘在那些血紅的夢中難以自拔過,就算死後墮入阿鼻地獄受盡痛苦也是業報,怨不得任何人。
老頭子早就說過,如若發覺有身份洩漏之兆,寧殺錯也不可姑息,否則來日必有大禍。他雖看不清那雙澄澈溫和的眼睛此刻裡面裝著什麼,但叫他滅口,是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你……多謝。”他低聲道。
“那天你倒在閣樓後面的雜草叢裡,血止不住的流,紅衣都染透了。把你搬上來之後,沒多久有官兵來問,裝病也就打發走了。”靳徽道:“你受傷的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你不怕惹來禍事?會連累整個茶樓。”半晌,仲五低沉的聲音帶些蕭瑟:“以我的身份,合該早些趕出去才是保全之策。”
靳徽的聲音很輕,說出來的話卻讓仲五覺得重的要命:
“不論在外面如何,回了茶樓,就只有一個仲五。”
千言萬語,都止於此再不能出口。
晚間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冬末的雨依舊冷得刺骨。隨著這雨來的還有城外剛傳來的訊息,北秦大軍,離江都已只有兩個小鎮,也就這幾日間便要來了。
家國不保,性命堪憂,才最令人心寒。
他抬起頭,樓上傳來的琴聲被風雨吹的支離破碎,依稀能辨別出是靳徽常彈的那曲《靜觀吟》,雖然只是首小曲,彈的卻韻味十足。《心經》曰: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豈止現今誰人不是陷在紅塵裡摸爬滾打,就算逃去山林隱居避世,逃得過自己一顆心嗎?豈能毫無掛礙,作壁上觀?
孤燈下那人的臉,溫熱的燭火卻襯的眉目倦冷。
他近乎貪婪地隔著瀟瀟雨幕看著閣樓上的人,忽然又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他說。他想說,外面雨大風冷,該關上窗免得著涼;他想說,春捂秋凍,春天還不算來,不該穿的這樣單薄;他想說,已經不早了,應該收琴歇下才對他的病比較好。可是,平日這些瑣碎卻滿是溫暖關懷的話,此時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按說茶樓蕭條,江都破敗,他實在稱得上是罪大惡極之人。雖然靳徽表現得毫不計較,但也令他心裡更加自責。何以再能與他言笑晏晏,形同往日?
梅君從來是剛勇果決,計劃周密行事狷狂的;仲五卻繁雜細瑣,事事入微事必躬親。此時梅君的身份已出,然而站在樓下的,只能也只會是那個細瑣中還帶些優柔寡斷的仲五。
他在江都已待不長,若是一走,這一生不知還能見他幾回?刺客從來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何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知什麼時候他也會成為他人刀劍下的一縷亡魂?他強睜著被雨水淋得模糊的一雙眼,眼眶酸澀都不願眨一下。明日便是老頭子給他的最後期限,殺完夏侯翎就要即刻奔赴瓊陽,他想……他想,此刻該是最後一次見他了吧。
也許,也將會是此生的最後一次。
“外面雨大,上來吧。”琴聲停了,樓上的人微微傾了身子向窗外,語氣一如既往的淡。
他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