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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子,一頁信紙躺在裡面,淡黃的信箋,工整的蠅頭小楷:
子規兄:
啟信安好,見此信,弟已化作一縷清風,越國天陰山,跨過天陰泉,長伴兄側。弟身世多舛,多蒙兄不棄,得以亂世安身,不棄弟浮萍命,堪容弟汙泥身,惜之愛之,此恩滋是永世難報,弟之子,煩請兄代為養育,不求視同己出,只求能讓他安生立命。國仇家恨,一人之力,難以迴天,弟一生二十餘載,唯藥師谷與青陽短短數餘,避世修身,能得以安然度日。兄宅心仁厚,若能用高人,出高段,聽高見,必定能登高位。
他日若有戰端,可用犬子牽制楊岄,其性直爽,卻不是大惡之輩,弟至今仍隱瞞其真相,其更不知已有一子,必定大喜過望。
子規兄,弟去也,上窮碧落下黃泉,只望生生世世不再生於帝王家。
絕筆之言,勿勞賜復。
弟:慎之
第五十八章
楊岄的手指一抖,信箋滑落手中,卻不想飄到了正放在一旁的暖爐上,鏤空的銅蓋子串出火苗,一下子燒著了信紙的一角,楊岄猛然回過神來,不過紙上迅速蔓延的火舌,將那信箋搶了下來,牢牢的護在胸口,將那火苗按熄了。淡淡的焦味刺激著他的嗅覺,掌心的刺痛刺激著他的感覺,可是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是麻木的,是已經失去了任何喜怒哀樂的能力的。
重新展開被燒焦的信紙,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焦黃的信紙上,將那精巧的小楷字化成一團一團模糊的墨跡。
“慎之……慎之……你盡然已經如此恨我了?你用你的性命恨我,你還用我們兒子的一生來恨我?”收起信箋,轉身至床前,將那個毫無知覺的軀體抱在懷中。楊岄只想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用自己身上的體溫,一寸寸的把他溫暖起來。可是懷中顧慎之的身體,卻再一分分的冷卻,人間縱有千般好,不敵赴死一條心,他已經不想活了,他安排好了孩子的下半身,穿上了自以為最華麗的衣裳,梳了自己覺得最俊美的髮型,想用荷花池的清水,洗淨他這一身汙穢,還他一個清清白白的屍身,也總算是來的淡薄,去的乾淨了。
楊岄握住顧慎之纖細的手掌,渾厚的內力在輸入顧慎之體內的時候化成雜亂無章的逆流,串入他的五臟六腑,然後消失不見。顧慎之一直很安靜的靠在他的肩上,青絲寸縷,白皙脖頸,那摸樣安然的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為什麼他的睫羽不再翕動。
可是……為什麼他的呼吸已經若隱若現。
可是……為什麼他會睡的這麼沉……這麼沉……
楊岄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他還是沒有相同為什麼。他只能抱著他,手掌來回的安撫著顧慎之的背心,嗅著他長髮散發出來的那安胎藥的味道,忍受著他的冰冷,一寸寸的蔓延至整個身體。
“外面出了什麼事?”楊岄皺了皺眉頭,天才亮不久,外面這麼吵,會把慎之吵醒的,他的眼中有著點燃的怒意。清波連忙起身,開啟門,在廊上遠遠的看了一眼。
“回小王爺,不知道是那裡飛來一個風箏,掛在花園裡的泡桐樹上,幾個家丁正打算把它撿下來。”
楊岄抱著顧慎之的手忽然緊了一下,空洞的眸子閃了一下,閉上眼睛,不期然落下兩道淚痕:“慎之……你真的要走了嗎?你真的要走了……是不是……就連風箏都跑來向你送行了……”
那一年,若不是那個風箏,兩人之間的境遇是否就不會想現在這樣,緣起於一個風箏,沒想到今日緣滅,居然也有一隻風箏。
楊岄嘆了口氣道:“清波……告訴門外的人,把風箏取下來,然後……燒了吧。”
清波愣了愣,他轉頭,看見顧慎之仰在楊岄臂彎中的頭,那樣安寧的神情,他伺候顧慎之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會有這樣的神色,在他心目中,公子就算是睡著的時候,都是蹙著眉的……可是……可是……清波忽然間就不敢想了,他覺得自己長久以來心中最美好的願望,已經一片片的碎掉了。他忍不住嗚咽了一聲,開口道:“好……除了風箏,公子還喜歡畫畫,我這就去寫意齋買最上好的宣紙,他剛回來那幾天就嘮叨……說是好久沒握畫筆……手指都不靈活了。”
可他的腳步卻一動也沒有動,視線一直盯著楊岄懷中的顧慎之,終於忍不住撲了過去,抓住顧慎之的一片衣襟道:“小王爺……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時候的事啊……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不讓我送送公子……”
“他累了……所以我不忍心叫醒他。”楊岄閉上了眼睛,一夜之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