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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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錢睿沉吟:“二門主遭遇殺手一事,知情之人不算多,卻立刻傳到你們那裡,說明你們當時正盯著尺素門的動靜。由此推斷,之前用毒箭埋伏二門主的另外一批殺手,想必正是你們的人了?”
高毅沉默片刻才承認。
“他為何要殺二門主?”
“我不知道,他沒說。”
“你和戚勃設計孫姑娘,可是因為她懷疑過你?但你應該知道,尤進寶並不是孫姑娘的對手。”
高毅露出羞慚神色:“我本來……想讓她吃個小虧,然後親自出手,偽造成她羞憤自殺。”尤進寶是個採花賊,這計策無恥下流已極,高毅瞟一下孫呈秀,閉上眼睛,好像等著她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割下去,可那把刀紋絲不動,孫呈秀只是不屑地冷笑一聲。
至此尺素門的人問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問起一些有關尚通天的事,高毅表現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有人問起何氏兄弟究竟被他拿住什麼把柄,他說出真相,原來這兄弟二人也有采花行徑,而且每次事後都直接殺人滅口,如此惡行一旦洩露,必將成為江湖公敵,連黑道中也無法容忍,難怪他們不顧自家血海深仇,甘受醉日堡利用。
漸漸所有疑惑解開,不再有新的發問,高毅啞著嗓子道:“我最後求你們一件事。我死之後,你們別難為我和戚勃的家人,也別把我們的罪孽告訴他們,就說我們為白道戰死了,行不行。”
“此事我當然做得到,但我不告訴他們,他們也可能從別人口中聽說。”玄衝子表情遲疑。
死到臨頭,高毅眼中流出兩行淚水:“我父親跟武林中人沒有來往,聽不見這些,也不可能去打聽,可是萬一他聽說我勾結黑道,我母親就連容身之地都沒有了。我母親和姨母什麼也不知道,都是我們兩個當兒子的不甘心,一心想出人頭地,求你們看在我抖出尚通天的老底,放過她倆。”
“我們當然不會為難你的親眷,否則和醉日堡還有何區別。”玄衝子一句話說定。
“動手吧。”高毅長吁一口氣,好像放下了最重的擔子,用力擠擠眼睛,擠乾眼淚。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孫呈秀架在高毅脖子上的刀依然毫不放鬆。她抽出一分精神問:“現在就殺他?我來動手麼?”無人反對。她看著高毅的臉道:“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人命關天,不是你拿來豪賭的籌碼;做錯了事,就該擔起自己埋下的因果,更不該一錯再錯。今日一戰我受益良多,我為你的劍法可惜,在此送你一程,請你下去以後,向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好好賠罪,不要辜負此行。”
刀刃劃下,鮮血噴在這亂糟糟灰撲撲的雪地上。
※
收拾殘局準備下山之際,裴用國的書僮走出山莊大門,站到季舒流附近,掌心向上抬起右小臂,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季公子,我對不住你的地方,先用這隻手償還!”
他年少的臉上滿是悲壯,左手一晃,從袖子裡取出一把匕首切向右腕,季舒流不及細想就並指戳在他左肩穴道上,他的匕首立刻落地。
季舒流後撤兩步,因為用力太猛,眼前再次發黑,幾乎站立不穩。秦頌風也正從遠處衝過來阻止,剛好來到此處,及時把他扶住。
書僮左臂疲軟地垂下,直立在原地不動,依然滿臉慷慨激昂的英雄氣概:“季公子如果嫌這隻手不夠,我四肢都可以任你砍斷,只請你留我一命,我還得賠給別人。”
季舒流淡淡道:“要賠就賠錢,你的四肢又不能賣錢,有何用處?還不如豬腿。”附近本來還有人露出敬佩神情,聞言全都笑了出來。
書僮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我畢生積蓄都在碧霄山莊儲存,從此歸你了,你可以盡數收走!”他似乎很不想再跟這種唯利是圖的俗人說話,氣鼓鼓地把頭扭向秦頌風,“秦二門主,裴先生蒐集訊息、僱傭刺客,都是經我之手,誤斷閣下為真兇,大錯在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秦頌風笑道:“你把畢生積蓄都錢賠給季兄弟了,要是我也要錢,你怎麼賠?”
書僮愣了一會,在眾人鬨笑中跪下:“我後半生,都可以給你做牛做馬!”
秦頌風向山莊門裡看一眼,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奔跑踩雪聲由遠及近,裴用國未戴冠帽、髮絲凌亂,手裡抓著一張皺巴巴的破紙,喘著粗氣跑出來癱倒在門前,風度全無。他劇烈地咳嗽,一邊用袖子捂著口鼻遮擋冷氣,一邊斷斷續續地道:“殺手……是我所請,一切抉擇皆皆出於我,與……他無關!他只是替我擔罪,有他剛才的留書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