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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會的大多是近幾年的各科進士,秦佩也識得不少,便與幾個翰林院的討教詩文經典,暖風荷香中倒也愜意。
可看著看著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往常與軒轅晉有些來往的幾個世家子今日竟一個未到。
“怎麼今日崔子均未到?”他狀若無意地問身旁陳御史,後者前些日子被獨孤小姐當街抽了一鞭,如今看來調養的不錯,一張俊臉與過往無異,不知是否獨孤小姐看他俊俏手下留情。
陳御史苦笑道:“秦兄當真不關心朝政。”
秦佩挑眉,笑道:“先前我休沐十餘日,連朔望大朝都未去,早已是鄉野村夫,不知今夕何夕了。”
“唉,以環兄有所不知,雍王前些日子上表,說是要廢佔田。”
秦佩悚然而驚:“誰給王爺出的主意?”
陳御史奇道:“秦兄也覺得不妥?”
佔田制乃前朝舊制,太祖沿襲。是說門閥士族可根據門第高低、官位尊卑佔田,一等姓如先前的史蘇,如今的清河崔氏、潁川趙氏都可佔五十頃,而低一品則少五頃,而同理,手下的佃戶也相應而減。這些世家大族庇廕的佃戶不承擔國家賦稅徭役,實則為世家的私奴無異。軒轅氏數代均想廢佔田,可迫於世家掣肘,最終都是不了了之。軒轅昭旻連拔兩大世家,最終亦不曾明文廢除此制。軒轅晉母妃剛被貶斥,謝客數十日後突然發難,實是耐人尋味。
“我並非覺得不妥,”秦佩不動聲色,“只是有些詫異罷了,畢竟貴妃……”
陳御史笑笑:“說明王爺不以私廢公,真正的心有社稷,一腔熱血。”
“那太子又是如何決斷的?”
陳御史嘆口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太子留中不發了,但倒是提出個先廢蔭客的法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以為東宮還是偏袒世家些。”
這陳御史倒是個耿直性子,明知秦佩與東宮及世家關係皆是密切,卻還能直通通地說出這番話來,難免讓秦佩想起同為寒門出身,亦是如此剛直的劉繒帛來。
遠處軒轅晉遙遙看過來,向他端了端杯,秦佩抿唇笑笑,微微頷首,低聲對陳御史道:“我有些不適,就先告退了,若是王爺問起,代我向王爺請個罪。”
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他決然起身,向曲江池東快步而去。
垂柳依依,紅荷映日,秦佩扶著棵柳樹站著,只覺無盡疲憊。
“秦大人。”一個比尋常男子尖細的聲音傳來,秦佩詫異望去,似乎是個有些眼熟的宦官。
“奴婢在桂宮當差,”那宦官恭謹作揖,又指向某處道,“殿下在那兒呢。”
秦佩抬眼望去,只見碧波間盪漾著一葉小小畫舫,裡間把酒臨窗的不是軒轅冕又是哪個?
自上次桂宮攤牌後二人再未見過,此時狹路相逢均是說不出的尷尬無措。
秦佩猶豫片刻,撩起遙�老擄謨��欣瘢�幢荒切』鹿俜鱟 �
“殿下白龍魚服,秦大人不須多禮,勿要驚動旁人。”
軒轅冕不知對船工說了什麼,那畫舫緩緩靠岸,軒轅冕神色複雜道:“上來罷。”
踉蹌著上船,秦佩在他對面坐下,二人便不再說話,一道看著曲江風物。
“你怎麼看。”軒轅冕忽而開口。
秦佩低聲道:“雍王身邊定有居心叵測之人,今日之謀也應是此人定下。”
軒轅冕皺眉:“他自小便對世家有成見,多半是因他那好母妃的教導。門閥雖是固疾,可一此事並非一朝一夕便可功成,二這些世家大族能經數百年不衰,其必有可嘉可許之處,尤其是世家所出的人才更有不少是國之棟樑。四弟雖一心為國,可到底處世過於偏狹。”
秦佩眺望北岸,似乎詩會還未休止,有談笑聲伴江風而來。
“殿下之見,臣深以為然。不過臣為刑官,不很懂這些朝政的彎彎繞繞,臣只知道自萬州渡頭初遇殿下始,幾樁大案,看似毫無關聯,其實都糾葛著兩樣東西。”
軒轅冕看他斟酌語句時那審慎模樣,從心頭湧起一陣暖意,不管是何種情誼,秦以環一直站在自己這邊,這不就夠了麼?
“以環……”軒轅冕撫上秦佩的手背,溫聲道,“孤先前欠你一句道歉。”
秦佩搖頭:“殿下並沒有錯,許是佩太冒進了。”
那些闇昧不清、含糊不明,連他們自己也看不穿悟不透的脈脈幽愫,被那和暖江風一吹,彷彿也不如何緊要了。
軒轅冕先親自為秦佩斟滿酒,又舉杯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