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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子弟入太學必定得經過甄選,至於士族子弟,只要有在朝為官過三品的族人或是世交保舉,抑或是太學博士舉薦,便可直接入為生徒。
須知,就連苛刻如劉繒帛,也不得不承認,攻研六藝、飽讀經史,寒門絕不如詩書傳家的世家大族。因此就算取締國子監,重開太學,其中的祭酒主簿多半仍是出自士族,這無疑是給世家子弟入太學又添了一份勝算。
如此,士族子弟入仕便有三條途徑——科舉,蔭封和太學。
武將勳貴與士族子弟均可蔭封,天下賢才皆可科舉或入太學,看起來世家確實是吃了大虧。可若是有心之人回神一琢磨,則會茅塞頓開。
無論如何,世家都必須要傷筋動骨,要麼在雍王的打壓下灰飛煙滅,一敗塗地;要麼就與虎謀皮,在太子那邊謀得一點人情,正好也整頓家風,斷了族中那幫無所事事膏粱紈袴的後路。
此時劉繒帛才恍然大悟,難怪蘇誨前日提及,所有世家都如火如荼地整飭家塾,甚至裴氏、崔氏還下了禁令,若無功名者不得清談。轉頭看去,蘇誨亦是一副恍然之狀,面上甚至還帶著幾分欣羨之意。
劉繒帛微微嘆息,若是蘇氏不行差倒錯,蘇誨或許不會經歷這許多苦楚。
或許也不會與他相識。
朝中眾人心懷鬼胎的時候,陳忓和其他低品階的同僚正聚在刑部衙門後院,神色詭異地看著秦佩。
只見院子一角放了個鐵籠,內有六隻雜毛兔。
“以環兄,你這是?”
秦佩隨手從地上扯了幾根野草,笑道:“也挺可愛不是麼?我問聖和居的廚子買來的。”
陳忓打趣道:“書聖買白鵝日夜觀摩,最終練成了那麼個神乎其神的‘之’字,以環兄你怕不是要練……冤字?”
秦佩翻個白眼:“我就不能養肥了殺了吃麼?”
眾人又是一陣笑鬧。
秦佩對他們的取笑置若罔聞,下衙後徑自帶著兔子回府了。
有些事他們是不知曉的,譬如秦佩選了三間廂房,每間廂房放上一對,一公一母。
一間房裡放了屏風與硯臺。
一間房是香爐和硯臺。
還有間則是香爐和屏風。
秦佩託了喻老,不知費了多少氣力才要來小半瓶蝰毒,小心翼翼地用在了這些器皿物什上,每過十日便加一滴。
掃了眼尚還生龍活虎的兔子,秦佩深吸一口氣帶上門。
果然骨子裡還流著蠻夷的血吧,明知道它們該是何種下場,看著他們茫然不知的樣子,心裡竟還有種微妙的快意。
憑什麼軒轅冕日日要遭受這種摧磨,你們卻如此歡騰跳脫?
第81章 第十二章:等閒變卻故人心
朝堂因士族讓步帶來的風波未止,雍王府解禁又給原本就喧擾不堪的長安再掀幾分波瀾。
先是雍王在朝會上拒絕悔過,又咄咄逼人地追問佔田蔭客時,明言東宮為求穩住儲位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暗指東宮拱手山河以求士族支援。
陳忓不無憂慮:“就是因雍王言辭,上次朝會殿下才氣暈了過去。今天變本加厲,還望殿下撐住才好。”
秦佩搖頭,輕蔑一笑:“不過不忠不孝、忘恩負義的黃口小兒,哪裡值得殿下為他動氣?”
若是兩個月前,軒轅冕興許還會動氣傷心,可如今呢?
這個從蹣跚學步起便在身後跟著,滿口“太子哥哥”的弟弟,也只會是不死不休的仇讎,怕還比不上一個陌路人。既為陌路,又何必管他的死活,在意他的想法?
就雍王做過的那一樁樁事情,不談儒家道學所指謫的忤逆不孝,就是謀害當朝儲君一條,亦是彌天大罪,萬死難辭其咎。
秦佩並未猜錯,軒轅冕當時確實並未動怒,他只是淡淡看了軒轅晉一眼,連一個假笑都懶得應付,“雍王,父皇的教誨,難道你都忘光了麼?慎而思之,勤而行之,於朝事若是有疑,大可不必朝會上自曝其醜,耽誤諸位臣工,尤其是幾位閣老的工夫。若當真求知若渴,散朝後大可去國子監隨便找個主簿給你講講經史,左傳春秋多讀個幾遍,孤相信雍王必有所得。”
雖撕破了臉皮,可軒轅冕如此不留情面倒還是頭一遭,群臣均噤若寒蟬,不敢再看這對天家兄弟的熱鬧。
他冷言冷語,軒轅晉倒也不甚詫異,畢竟他又不是聖人佛陀,事到如今還能端著慈愛兄長的樣子,於是亦冷笑道:“皇父亦曾訓導,一事不謹,即貽四海之憂;一念不慎,即貽百年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