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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頗有些神通,可會是他們作怪——阮大人?”
阮雪臣正色道:“怪力亂神之事,我是不信的。若說是什麼奇門陣法,倒是有可能。不過,遼人懂麼?”
蕭圖神色叵測地看了雪臣一眼,向眼下現出青暈的張達道:“你去睡幾個時辰,此事急不得。”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攸忽然開口道:“我家鄉有座茅山,山上倒都是紅櫸樹。可是自來了北方,便再沒見過了。遼人上哪兒去見這種樹?”
阮雪臣沉吟一會兒,道:“也沒有別的辦法,若是什麼人有意弄玄虛,只怕再遣人出去找路也是白找。只有等到天黑,看看星象再說。”
蕭圖將地圖一合,沉著臉道:“不,我帶人去找。”
過了晌午,蕭圖回來之時,阮雪臣正在車中對著地圖皺眉。蕭圖一言不發,先喝了整整一囊水,與其說是焦躁,不如說是氣得不輕。身後跟的十來個兵卒臉色也不好看。
雪臣立刻懊悔起來。他本欲節省時間,已吩咐將營帳都收了,全到車中休息待命,然而此時一想,萬一困到夜裡也出不去,再教人重新原地紮營,豈不是更教眾人灰心喪氣?
秦攸抱著劍幹在車轅上坐了一上午,再也耐不住性子,起身躍躍欲試道:“我去。”
“小心些。”
“嗯。”
蕭圖對此不置一詞,掀袍坐下,抱臂出神。
阮雪臣其實也想跟他去林子裡看看,又怕在這關節上平白惹蕭圖不快,只得按下,道:“那道水流退了以後,留下了這個。”攤開的掌心裡,是數片新鮮的桃花瓣,微微卷起。
蕭圖一見,當即忍不住罵了一句。
雪臣伸手到窗外一一拍落了,道:“這個時候還能有桃花的地方,我實在想不出來。”
蕭圖冷笑了幾聲,過了好一會兒,道:“你也睡一會兒罷。昨夜沒睡幾個時辰。”
阮雪臣確實很有些不舒服,坐得久了,小腹甚至有些墜脹之意,便點頭道:“我閉會兒眼睛。”
這一覺著實酣暢甜美,醒轉來時,蕭圖已不在車中。雪臣想了一回,才明白過來這是何時何處。也不知道秦攸回來沒有,便掀開車簾去看。
這一看之下,倒嚇了一跳:馬背上倒騎了一個青衫童子,看年紀只有六七歲,面似滿月,笑嘻嘻望著他。
“……你是誰?”
童子奶聲奶氣道:“家師洞幽子,請先生前去一會。”也不見他動作,那馬便悠悠前行,須臾即停了下來。
阮雪臣茫然四顧,此地碧桃滿樹,隱隱有飛瀑流泉之聲。還沒打量仔細,卻又跑來一個同馬上一模一樣的童子,扯住雪臣的袖子,不許他駐足,直接將他引到一間茅庵裡。
一踏進去,就見一個瞧不出年紀的老人,不端不正地坐在床上,披著半新不舊的道袍,髮髻上插了一支桃木簪。奇的是他膝下空空蕩蕩,身後的牆上卻掛著一雙人腿。
阮雪臣駭得不輕,驚呼著連連退了幾步,卻又被那童子推了進來,將門一關。那洞幽子看著倒是慈眉善目。事已至此,也只得勉強定下神來,雪臣背貼在門板上,待呼吸稍稍平復了些,行了一禮,道:“道長,道長有何見教。”
老道的頸子像是一個軸,腦袋平平地轉過來,道:“善人可見到了老漢的腿?”
“……道長的腿,可是在牆上?”
洞幽子點頭笑道:“不錯。善人果然不是那等有眼無珠之人。可知老漢的腿為何在牆上?”
“在下不知。”
“老漢我不踏世上紅塵久矣,要腿何用?惟有今日,佳客到訪,本欲為君一下床。”
阮雪臣似懂非懂地聽著,覺得他沒有說完的意思,只得接道:“……結果,在下不配麼?”
洞幽子搖頭道:“善人可曾食過一物,名為脈朔?”
“……是怎樣兩個字?”
“經脈的脈,朔望的朔。”
這二字在心中閃過,阮雪臣靈臺頓開,急忙回道:“在下幼時,曾食脈望。”
洞幽子笑微微地看著他,道:“錯,錯。善人吃的,不是脈望。”
阮雪臣惶惶然回望著他。
“善人想必知道,脈望身有五色,服之可白日升仙;脈朔則不然。”
“……脈朔如何?”
“此物也是書蠹蟲,將醫書上‘產子’二字連食三遍,便身現六色,服之……”
“六色……則如何?”
“不可白日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