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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銀甲小將在哪裡?那個立誓凱旋以慰故人的青年沒有回來。那個昭如日月的爽朗公子再也不能舉起杯盞共飲。他留在了冰冷的唐古拉山中,風雪呼嘯的地方。
裴揚的墓在城郊官墓中。因為是為國捐軀,皇上特賜裴家忠義匾額,由大學士親自草擬碑文,葬禮上三公九卿全數到場,殊榮無限。
皇帝追封裴揚一等功,拜虎賁將軍,賜紫魚腰帶,授最高武勳。
下葬的時候,到場公卿發現,裴揚的父親裴通,錦門衛都統大人一夜頭髮全白。他們紛紛替痛失愛子的都統惋惜難過。
新立的墓碑上書的名字看著完全陌生。原縱上香的時候忽然想,這怎麼會是裴揚呢?這冷冰冰的石頭上面溢美的詞藻,描述的完全是一個毫無立體感,沒有生命的人。他還等著他凱旋而歸,還等著他共醉,就要這樣,今生欠君酒一杯嗎?
“萬里長廓橫素帶,人立玉樓間。”顧凡喃喃吟道。“勸你也沒用,跟我去校場看看,聽說那裡有士兵在給裴大人燒紙。”
原縱已經麻木了,木然地點頭和他去。
校場其實是城郊的兵營外圍,燕梁大軍凱旋後,駐紮在此處,大概有數萬士兵、也只有當今的皇帝,敢讓一個大將軍把兵營修在城外。
此刻校場寬大的場地一角,圍了一撮人,繚繞的青煙渺渺直上雲天。原縱和顧凡走到近前,站上高處,看見校場裡計程車兵分成兩撥,一邊多半是士卒,品級較低。一邊有不少軍官。兩撥人馬中間,有一個黑點。
那黑點居然動了,原來是個戴黑頭巾的小兵,聲嘶力竭地吼道:
“別以為不許我們給裴大人燒紙,就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
原縱深深看了顧凡一眼問:“怎麼回事?”
“小兵之間流傳這一種說法,裴大人不是戰死的,而是被詭計害死的。”
“你說清楚點。”原縱拽住他的胳膊問。
顧凡嘆了口氣:“這種事你也知道,沒憑沒據,誰敢胡亂揣測?戰報上說,那裴行轅誘敵時過分深入敵陣,中了流矢。可是有人揪住這個不放,說他的上司故意派他去誘敵,沒有告訴他正確的敵情,使他誤中埋伏。”
原縱之前的推測冰冷地浮上腦際,他顫道:“他的上司?還有誰?他之前是小侯爺的伴讀,誰最希望讓他死?”
顧凡暗暗嘆一口氣:“原兄,這種事,你別想了……”
“怎麼可能不想!”原縱拳頭越攥越緊:“我知道他和小侯爺關係是好,可明明是他找出了小侯爺謀反的證據,居然……”
“原兄,裴揚和小侯爺有那層關係,肯定不是完全清白一塊,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可是你不能不小心行事,你和他交好,要小心不牽扯到自己身上。”
原縱知道顧凡是為他好,可是他心裡怎麼也接受不了,不停地搖頭。
他們安靜下來,看著校場中的風波。
那小兵又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裴大人是被害死的!叫章書將軍出來見我們!”
“章書是誰?”原縱疑惑問道。
“是燕梁的副將,裴揚的直隸上司,聽說,下令讓裴揚去誘敵的人就是章書。所以士兵們以為他是故意害死裴揚。”顧清杭補充道:“說起來,裴大人在軍中人望頗高,他雖是世家子弟,但有真本領,為人爽快,職位又不是太高,和士兵們打成一片。他下葬的時候,兵營裡計程車兵半數都給他燒紙,發生了好幾起火災。”
原縱心裡想,章書膽子再大,沒有上面的授意,能這麼幹麼?如果說誤報敵情是真的,那害死裴揚的,多半是燕梁,甚至是皇上。這樣的想法,讓他心裡一陣戰慄的爽快。
營盤裡的局面卻發生了變化,軍官那一撥中走出了一個年輕的武將,嚴肅道:“你們還是軍人嗎?聚眾鬧事,跟街上的流氓一樣!你們要汙衊章將軍,不妨拿出證據來!光在這裡喊,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原縱看那出頭的軍官,心中異常厭惡:怎麼是慕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裡,慕寒排第二。
“鋒賢兄還是那麼衝。”顧凡沒發覺原縱的異樣。
“你和他倒是好僚友。”
顧凡笑道:“我怎麼聽原兄說話這麼酸呢?我和鋒賢兄既然有這層身份,面上少不得要走動走動,倒是原兄難道和他有什麼過節?”
“沒有。”原縱咬牙切齒地說。他在心裡說,他當然和慕寒沒過節,他是和燕領有過節。燕領風流斷到了這個新科武狀元頭上,也不知這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