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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躬身道:“迎公主殿下、大長。”
蘇橋應聲道:“柳大人不必多禮,起罷。”
語畢,便掀了帷幔,由人攙下馬車。她來至闔炤所乘的安車之前,替他揭開帳子,抿唇輕笑:“大長請。”
霎時,竟另闔炤挪不開眼。——此刻微風輕拂,花雨如至,公主立在花下,娉婷如柳,顏容玉秀。
堪甚當年與王禧相遇。一顰一笑,美不勝收。
好半晌,他才回神道:“是,是……公主請。”
闔炤跟隨在蘇橋身側,心下悸動。他已經許久……不曾這般動情了。
他加快了腳步,來至公主身旁恭敬勸道:“此刻夏風涼爽,片刻便有繁星高掛空中。早聞蘇朝景色秀美,不如尋一處涼亭稍作閒話?”
蘇橋將眼中酸澀壓下,勉強回身莞爾道:“大長與我……倒是頗為有緣。就依大長罷。”
蘇橋望著他眼中絲毫不曾遮擋的欣喜,苦衷不斷。
柳斷笛——你要他闔炤愛上我,我做到了……。
倘若這般,便能承你所願,守你口中、心中那人所言,安定蕪江,為蘇朝盛世鋪路踐行,是不是我在你心裡將可一存芳名?倘若真是這般……柳斷笛,你將永遠不會慨悟,我是多麼心甘情願。
柳斷笛似是觸到她的目光,竟是不知此刻該當以笑溫存,還是閉目不視。
片刻,他僅是一臉淡漠地目送公主蘇橋與闔炤並肩前去。
腹胃中的荊棘與胸腔內的酸楚一同湧上,柳斷笛苦笑一聲,將他們盡數忽視。作孽太多……註定是連上蒼也不能容許的。
飯後歸了宿地,房外寧和無聲。柳斷笛卻深明,如此安定之態絕非如己之人能夠享有。現下闔炤心慕蘇橋不假,任誰都可瞧出。但區區薄情並不足夠為她捨去家國天下,還需一個契機,將他的情鍾推至不復之地。那時才算一諾亙古,不得更改。
“……公主可回房了?”
柳斷笛喚來人,輕聲探問。
“回柳大人,公主適才同大長用了膳,已經回來榻處了。”
柳斷笛聞言微頷首,向他道:“你現在去稟告公主,就說在下稍候有事求見。若是不便,也可擇日。”
那人行禮後退下。柳斷笛依在木椅中,燃了燈,焚盡桌上幾篇草書,半晌才聽門外回稟:“柳大人,公主殿下並無不便,請您來廂一敘。”
柳斷笛聽罷,揚聲道:“知道了。”
略微整裝,起身時忽感頭目眩暈,方想起此行倉促,竟是將藥物落在柳府。若是青衣瞧見……定又要責備了。柳斷笛輕嘆一聲,自己究竟是畏懼青衣的絮念,還是畏懼死亡呢……或是說,真正忌憚惋惜的,僅是不能瞧見蘇偃榮登大寶,號令四方?
他搖頭,將這些糅雜在一起的念頭統統打散,爾後來至公主房前。
“微臣柳斷笛,拜見公主殿下。”
房內應聲道:“柳大人免禮罷。”
柳斷笛起身,推門入內。蘇橋已然啟聲:“你們下去,我與柳大人有事要談。”
幾名婢女忙應聲退下,蘇橋見室內只兩人,這才道:“柳大人不用拘禮,請坐。”
柳斷笛頷首道:“謝公主。”
入座之後,一時不知如何啟齒,房中冷氣凝聚。稍刻,仍是蘇橋打破寧寂。
她嘆息一聲,直言相訴:“柳大人來尋我……應是已尋好法子了?”
柳斷笛道:“公主果然冰雪聰明,下官慚愧。”
蘇橋替他端茶,柳斷笛並未如何推辭,只瞧她自顧自地執起玉杯微潤一口,如是自嘲般地笑道:“柳大人如此迫不及待地見我……除過所言之事相系家國之外,還有甚麼呢?”
你總是不願與我淡敘餘事的。向來不肯。
蘇橋心中默道。
柳斷笛聞出她話中苦澀,卻又不能出言相勸,只答道:“難為公主殿下了。”
蘇橋微微搖頭,不置可否。
“柳大人請坦言罷。”
柳斷笛道:“公主才情兼備,已取闔炤愛慕。但……若想得他鐘情於你,尚還欠些火候。”
蘇橋一愣,問道:“那麼……依你所言,我該如何是好?”
柳斷笛道:“闔炤原妻王氏,雖貌美無比,可能夠使闔炤數年心繫不改,大抵還是她與闔炤二人,存有初遇之恩,長世之情。”
蘇橋心底微動,茫然複道:“初遇之恩……長世之情……?”
柳斷笛頷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