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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煙花,與虎符無異。燃鳴後配以尉遲古口令,便可調遣大軍。
時辰一至,遠在蘇朝大營的兆文琦便遵從柳斷笛留下的計策,遣動兵隊秘密後退二十里。一切就緒後,另差一千人馬襲擊羅門關一帶。
此時,尉遲古已知十萬人為假,又接到軍機密報,便立即派兵應戰。待到蘇朝勝後,又依計放出青雨煙花,尉遲古大喜過望,認為蘇朝不敵,調遣駐營所有兵馬發動最後一擊。
哪知蘇朝刻意後退,營造不敵之象,將睿和兵馬引入羅門關以南,亦是蘇朝地界,點燃早已埋伏地底的火藥,使睿和全軍覆沒。
柳斷笛止了笑意,道:“只是碰巧得知那睿和首領的弱處罷了。”
“弱處?”
柳斷笛搖頭敷衍:“這倒有些乘人之危之嫌……不提也罷。李將軍僅需切記,任何時候,都不可相信敵人所言,更不可動搖心思。”
李將軍頷首道:“大人言之有理,末將定然銘記。”
柳斷笛道:“李將軍歇息罷。北齊已平,本官隔日返京,睿和近百年內不會再擾大蘇,北齊殘事,還需李將軍打點。”
“末將明白。”
柳斷笛望著他出帳,自己動身去了褚桑下榻之處。
哪想剛一上前,褚桑便睜眼坐起,沉聲道:“尉遲燼死了。”
尉遲燼死了。
果然如同自己料想那般,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一時間胸口翻滾,柳斷笛努力嚥下湧至喉口的腥甜。
“怎麼……死的?”
“自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下)
小燼死了。旁人心中倒是並未如何掀起波瀾,惟有柳斷笛一人心中愧恨。倘若不是他慫恿小燼出言阻擋尉遲古,並告知他所疑一切,小燼也斷然不會如此偏激。
掩葬於三寸流年,數載情殤之內,即便睿和不古圜則,也終究天地悲鳴。
六月初十,柳斷笛守著北齊大抵寧安後,便率援軍回京,褚桑也跟隨柳斷笛一同赴京,彼時北齊勝戰敗兵一事早也傳遍蘇朝南北。
一行人心緒各異地入京,柳斷笛卻是萬萬不曾想到,迎接他的並非紅妝旌旗,而是滿城縞素。
回朝拜聖後,才從趙淙恩口中得知,久病深宮內閣、不問朝政的前太子蘇安於前日夜裡猝然長逝。
皇帝更袍親臨,泣聲不止。
柳斷笛額穴一跳,雖是早已明瞭那前太子撐不過多時,可現下卻悄無聲息地去了,直教人噓嘆不已。
蘇偃……
柳斷笛醒了醒神,蘇偃與蘇安交往不甚過於親密,卻總也聽他提及蘇安向來是個溫潤精才之人,只可惜,終究天妒英才。
因於皇帝金言囑咐,兆文琦的府邸便也安置得當。皇長子出殯,各品官宦都需觀禮送葬,柳斷笛便囑他帶褚桑先行回府,稍作歇息後更衣入朝,而自己則是去尋蘇偃。
宮內早已白匾盡掛,鋪了遍地的絨花,生將本該鶯燕回春的六月襯如隆冬。
柳斷笛去過軟禁蘇偃的東宮,才得知皇帝已然釋令。忙又四處走了一遭,卻始終不見蘇偃。
幾近日暮,柳斷笛才在東宮已然荒廢的棄院中瞧見他。
蘇偃孤身坐在板石上愣神,此處光線黯然,地上落灰已久,柳斷笛心中竟是揪疼片刻。
緩了緩,便走上前去,輕聲道:“殿下,臣回來了。”
蘇偃這才有了生氣,卻也僅看他一眼,勉強應道:“……回來了啊。”
柳斷笛頷首:“北齊安定,睿和已平。”
蘇偃仿若自嘲般笑道:“如今倒是四方安定了……常說人無貴賤,但其實各自有異,唯一相同的,便是離去後永不復返。”
柳斷笛明白他內心糾葛,又無法替他承擔分毫,靜默片刻,終是啟唇囑慰道:“既然殿下心中全然明瞭,又何苦折磨自己……人死不能復生……殿下節哀才是。”
蘇偃笑了笑:“短短兩天內,已有不下十人勸我節哀。我只是在想……為何大哥在世時,我不曾與他親近些,如今縱使千萬言語,都無法再對他說。終日守著空寂的奠堂,旁邊便是靈柩,哪怕說上再久,他也不會聽到。”
柳斷笛站在一旁聽,卻感同身受。
蘇偃的政略手段,或許都可取有餘。
豈知,他人性的致命弱點,便是守得住錦繡江山,卻耐不了骨血間離。
“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