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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不及內心怒遏,他已經有心不去探聽柳斷笛近日情狀,可還是逃不開他!他已經悉力狠惡,已經湮沒愛恨了!……還想要他怎樣……?
他悲頹地閉眼苦笑,再睜眼時,瞳中惟存憤遏之色。
絕不手軟……可是自己當日親口說出來的。逼他交出解藥來,自己當有千萬種門徑,不捨施刑,不過是自己尚留餘情罷了。
蘇偃迅疾前往大理寺,並未教人通報,只讓跟隨同入的獄丞開啟牢門,遂便將其屏退。
他緩步入內,一眼便瞧見倚在偏角處的柳斷笛。那人閉著眼,彷彿小憩一般。
直至蘇偃走進了,柳斷笛才察覺地醒來。
見是蘇偃,柳斷笛不禁微微愣神。自月前別後,已有多天未見,而今日他又為何遽然前來……
“太子殿下……”
柳斷笛沙啞著嗓音輕喚。前些天劍傷未愈,加之牢中陰寒於傷口不利,連日來高熱不退,卻又不願傳醫診治,這才未能在蘇偃來時有所醒覺。
蘇偃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並不答話。冷視好半晌,才道:“解藥。”
柳斷笛聞言一怔,迷困不已。
蘇偃瞧他神情不解,再也抑不住心中怒氣,肅聲斥道:“你殺我七弟,害我大哥,就連我那皇叔僅是與你見了一面,便被冠罪逐出京去!……柳斷笛,你好大的本事,本宮真真……不及你。”
柳斷笛胸中一滯。蘇偃所言……除卻果親王之事是他所為,旁的他雖瞭然卻一個字也不能說。
蘇偃得知一切後的悲望神色,他怕極了。
如今蘇偃前來,沒有任何觀探之勢……僅是問罪麼……?
柳斷笛心頭微悶,側頭輕咳幾聲,待穩了氣息,只道:“……殿下此言……實在折煞罪臣……”
蘇偃鼻中重哼一聲道:“父皇病重,太醫道是有中毒之嫌。柳斷笛,這一回,又是你所為罷。”
他並非問詢,更有幾分篤定。
柳斷笛先是略驚,後又極快地鎮靜下來。
此刻皇帝發病,太醫又查不出何因,那麼定是皇帝妥協自己之前呈上的血書,裝病配合自己,以露叛臣。
“……”柳斷笛默聲不語,他仍舊找不出絲毫原由來替自己辯釋。正如大皇子與七皇子,亦正如果親王與那血書之上所寫,他均不可相告。
要如何同蘇偃說……皇帝病發乃假,為的僅是將存有返心之人引出?
柳斷笛疲憊地垂首,輕聲問道:“殿下……可否信任臣呢……”
蘇偃眉目一冷,只說:“這種東西,在你我之間早已不存在了。倒是柳大人,又有何顏面再提信任二字?”
柳斷笛聽罷,恍覺內心一陣生疼。
“罪臣有愧,相負殿下。”
既然蘇偃說不配,那便不配——蘇偃才是正確的,自己不僅無法護人,還總是給旁人帶去厄兆。
蘇偃怒聲道:“我不想聽這些。你告訴我,解藥在何處!”
柳斷笛閉眼搖頭:“罪臣不知。”
蘇偃冷笑上前,掐了他的頜骨,迫使柳斷笛抬頭相視。
他使力,柳斷笛便順從地抬起頭來,牽扯胸前並未癒合的傷口,霎時痛的臉色慘白。
“柳大人不知……又有誰會知道?”
柳斷笛身子輕顫,蘇偃的行徑令他想起蘇麟,也令他想起星辰。
“殿下……”
柳斷笛只覺痛楚劇烈,吼中竟又泛起腥甜,不由閉口,止了言語。
“柳大人這般模樣,我險些也要信了。……或者你本就不該出仕為官,那勾欄之處的戲子更加合適你?”
柳斷笛聞聲消沉。……原來蘇偃是這般看他的……
戲子……戲子……呵。
“柳大人不說麼?”
蘇偃復問。
柳斷笛斷續地答道:“罪臣……不知……”
“好!好一個不知!”蘇偃猛力放開他,大聲喚道:“來人!上刑!”
柳斷笛偏著頭狠狠喘息,心中沒有絲毫畏懼。
……他也想試一試。或許惟有酷刑,才能壓下此刻心中痛苦……
腹胃之處盡是如螻蟻噬咬一般,竟是連吸氣也覺困難,一刀一刀地凌遲在身上心上。
——蘇偃怎會知曉他傷病纏身?皇帝鎖閉詳息,對外只道果親王傷戶部尚書未遂。他亦囑了兆文琦不可外洩,李瑞成自然也不可能巴巴地跑去同人續說。
未遂未遂,不過是未能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