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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蹲的時間久了,柳斷笛站起來時突然覺得頭目眩暈,眼前黑漆漆一片,幸而及時穩住了,不然又得叫蘇偃擔心一陣兒,還好似乎他並未察覺。
等眼前能夠看到東西,他便遣散了周圍聚著的人。他發現不僅僅老婦人的態度友好了,竟連這些人也一起不再與他冷眼相對。不知是誰一回到民帳便立即大喊,我們有救了,這次皇帝真是派來了父母官,弄得帳內又是一陣沸沸揚揚。
不過這到也是後話。那日柳斷笛陪老婦看過女兒,吩咐僕從取了些藥送過來,便被蘇偃催趕著回了巡撫府上。一路柳斷笛都在想如何能使這些難民早些過回原先的日子,無暇在意蘇偃;而蘇偃卻暗暗心謗,怎樣能讓柳斷笛快些辦完事,好回京交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章(下)
柳斷笛與巡撫商議,改些渠道引去南方一大片稻田,再另擬水槽將水源引回來,一年四季,不停運轉,既不會累計過多形成災患,又儘量避免水土流逝。蘇朝西面常以旱災,便以西面為基準,開鑿堤壩,在其上壘砌橋墩,最後修築堤堰,杜絕洪水沖垮橋岸,造成決口與二次受災。
巡撫聽罷目瞪口呆,除了應和之外竟不知說些什麼,柳斷笛心中默嘆一聲,心道自己真是白費半天口舌。
回繳民況的摺子很快便呈了上去,皇帝看後允准柳斷笛一大半請求。只要能夠平定災況,無論如何也會盡快達成。於是這批物資改為水運,三五日方可抵達;而人力,皇帝則是讓柳斷笛擬好措施,之後直接調兵起工。
柳斷笛除了去民營之外,便整日窩在房內擬寫草案,蘇偃每每進去,都能一眼瞅到桌案上隨處散落著,攢成一團的宣紙。他也無法,只能通知了巡府,今後不必差人去打攪他,吃食一類直接送去他房中即可。
待他將方案大致定下,拿與蘇偃和巡府共同商議時,已是三日後。好在思路清晰,即便不精通土木之人亦也能看懂個六七分。但家國大事,切不得兒戲,更不可以這區區幾紙書字就能妄下決定。紙上談兵一事常有發生,所以幾人索性依著柳斷笛的點子,用水淹成的泥,搭造土胚,以木枝石頭為墩,做成簡易堤壩,又請了當地比較出名的算師量寸,約好比例分重,最後提了等量的水,澆溉其上。
頭一次,水澆上去不到一會兒,橋樑就立即坍塌下來,柳斷笛便重新修改了方案,又試了第二次。情況稍比第一次好些,僅僅有水滲出土壩。
成功在即,但等柳斷笛再次改過以後,不想水卻沒出地更多了。
來回幾次,本是一番精良的計劃卻漏洞愈多,眾人不禁紛紛洩氣。柳斷笛站在一邊打量著究竟何處出了紕漏,蘇偃拍拍他的肩膀道:“莫急,慢慢想。”
柳斷笛回頭道:“不必操著一口安慰的語氣,我沒急。”
蘇偃笑說:“那便好。”
柳斷笛默聲一陣兒,提筆在紙上畫了幾筆,墨汁立即化作幾點在宣紙上渲染開來。他想了想,發覺似乎有些不對,便抬手將那紙揉作一團拋了出去。
午飯的時辰過了,巡撫招呼算師在府上用膳。柳斷笛伏在石案上寫寫畫畫,不知有意無意,無論蘇偃如何喚他,他都如同聽不到一般。
見欽差無反應,那巡撫自是不敢先下去。蘇偃瞧這陣勢,估摸一時半會兒怕是完不了,便打發巡撫先行告退,只將飯菜在爐灶上溫著就成。
蘇偃在邊上站了良久,見柳斷笛仍無動靜,終於忍不住道:“還是先歇一歇罷。”
柳斷笛靜默一陣兒才說:“不必。”
他依舊在紙上塗寫。宣紙在桌上貼實,毛筆掠過冰涼的紙面發出‘嗤嗤’聲。儘管柳斷笛面上不說,但蘇偃卻從那嗤嗤聲中,聽得出柳斷笛內心煩躁。他不由又道:“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便能想出來了。”
蘇偃等了一會兒,柳斷笛停了筆,似乎是默許了。他望了望蘇偃道:“去民營罷。”
蘇偃聽他願意走動便連忙點頭,隨即吩咐僕從準備車轎,之後拉著柳斷笛回房加了幾件衣服,又喝了幾口粥。等再回到府門前,轎子已然備好。蘇偃不由在心裡感嘆,真不愧是吃皇糧的兵士。臨走時他又交代那人,等巡撫用完膳,去跟他通報一聲即好。
一路沒出什麼差子,如今這條路愈加熟絡,三兩個時辰便也不覺得多久。
災民的情況算是暫時安定下來。大家見了欽差亦是不比從前那麼冷淡。見他二人前來,紛紛湊上去打招呼。
柳斷笛頓覺心情好了不少。思路斷斷續續又能勉強繼續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