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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他,這段時間來來去去,使得他對蘇偃的好感有增不減。原來柳斷笛不想同他走得太近,怕自己把持不穩,而今卻也有些想要放縱一回,索性任了蘇偃的意。
也許一段時間以後,蘇偃呆膩了,就會自己離去。
卻哪裡料到蘇偃這一賴,便賴了好一段時日。
柳斷笛不太希望是自己攆蘇偃走,卻又擔心這事兒傳出去,外界的輿論對蘇偃不利,便暗示著蘇偃回四爺府去,而每每這般,蘇偃總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爾後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
有一日,蘇偃從外頭回來,竟還另外帶來了幾人。
其中便有柳斷笛認識的顧太醫與周太醫。
柳斷笛登時反映過來——那日咳血叫蘇偃發現,蘇偃便例行每年的慣例,約來太醫看診。
當日蘇偃的那句“回去收拾你”,含義也隨之迎刃而解。
柳斷笛苦笑一下,咳血意味著什麼,饒是自己這般不通醫理的人都知道。
蘇偃,又何必費這些心思。
柳斷笛隨著幾人走到房中,坐下。伸出右胳膊,將袖口向上攏了攏,顧太醫忙上來診脈。柳斷笛瞧他頻頻皺眉,臉色不善,過了一會兒,便又換了周太醫上前。
柳斷笛四下瞅了瞅,卻不見房中有斛杯或是涼壺,突然露出一絲難堪,道:“我渴了……不過現下走不開,不知可否勞煩四殿下替我端杯茶?”
蘇偃一聽,立馬便應了下來,到隔壁去倒茶。柳斷笛平時從不假手他人,於是蘇偃更加不想放棄這般能夠大獻殷勤的機會。待他出去後,柳斷笛示意旁邊的幾名太醫也出去候著,並且將門帶上。
爾後衝二位太醫道:“若是有甚麼不妥,不必遮遮掩掩,更不必瞞我。”
顧、周兩人一聽這話,便霎時明白開來。只見顧太醫沉吟一下,說:“柳大人心思通透,怕是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罷。”
周太醫看了他一眼,不由收住了將要出口責備的話,只對柳斷笛道:“柳大人,上次您也是如此,您自己都知此事拖不得、瞞不得,又為何總是要將四殿下瞞得死死的?”
柳斷笛低頭半晌,才道:“我自有我的想法,你們不許多嘴。”
周太醫嗤笑一聲,道:“想法?您有想法?!年少咯血,乃是氣血虧空,非能久命之相……若是您真有些甚麼‘想法’,那還要我們這些醫生做甚麼?”
柳斷笛聽到那句‘非能久命’不免神色一滯。雖然自己早就料到了如此結果,但字字句句擺在面前的時候,竟是也有一些不敢置信。他緘默不語,過了一會兒道:“總之,這次再依我一回罷。”
周太醫見他如此鑑定,不得不後退一步,聽見外頭的腳步聲,他便知道是蘇偃回來了,只得壓低了聲音說:“好,我不多嘴,若是四殿下不問起來,我便不說。”
話音剛落,就聽“吱呀——”一聲,柳斷笛見來人是蘇偃,不由裝模作樣地道:“周太醫,當真用藥就能緩解的麼?”
蘇偃忙湊過來問:“怎麼了?”
周太醫答道:“四殿下不必擔心,只是近來一番勞累,柳大人晚上不得安眠,又加之從前就淺眠成習,故而感到疲乏。不過不要緊,臣等今日回去後,配上幾副安神的草藥送過來,柳大人便自會痊癒。”
蘇偃點點頭,卻又問向顧太醫:“柳大人的痼疾如何?”
顧太醫忙回道:“從脈象上看,的確有惡化之兆。”
柳斷笛眉眼一挑,輕輕蹙了顧太醫一眼,顧太醫便一轉話鋒:“但也並非多麼可怖,只要用心調理,方可復原。”
蘇偃雖是將信將疑,但聽聞顧太醫如此說道,心中竊喜一陣,於是也就放寬了心思。他將手中的茶水遞給柳斷笛,只瞧著柳斷笛將那茶水飲下,殊不知柳斷笛卻暗自透了口氣。
略喝了幾口,柳斷笛將手中的玉杯擱在桌上,說道:“二位太醫忙中偷空為我診脈,在下著實感激不盡。”
周太醫聞言,眼梢微微抽搐一下,似是很不屑這話一般。心道你既知如此,卻還不盡心配合,豈不是將這片好意白白辜負。面上卻為了幫助柳斷笛而敷衍塞責,擺出一副十分勤勉的樣子:“柳大人言重了,您平日操勞,又與我等同朝為官,這些小事怕是我們惟一能做的。”
柳斷笛正要搭話,偏被蘇偃打住,笑說:“也虧你們如此覺得。無愧是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周太醫卻不知怎地,總覺這句讚揚的話聽起來彆扭無比。復又聽蘇偃道:“既是瞧完了,你們便回去罷。我讓順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