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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偏偏推拒不得。
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惡作劇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尋上嘉州來,一意將煩擾帶給自己……
一時之間,奕洛瑰的音容笑貌就像魔魘一樣在安永腦中徘徊了數日,以至於真到了見面那天,當安永從案牘勞形中忽然抬起頭來,看見奕洛瑰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心頭瞬間竟有些恍惚。
“窗外雨聲太大,微臣沒察覺陛下駕到,還望陛下恕罪……”安永慌忙從鋪天蓋地的圖稿中站起身來,想要給奕洛瑰請安,行動卻還是慢了一步。
就見奕洛瑰已帶著一身雨氣走到近前,神采飛揚地對他笑道:“都說了雨聲太大,你又何罪之有?”
安永聞言只得訕訕笑著,趁他走近時低頭收拾著桌案,以免奕洛瑰的袖子將圖稿沾溼。奕洛瑰自然明白安永的意思,於是小心站在一旁,挑著眉抱怨起天氣:“一路來南方都在下雨,到中原這許多年,我還是沒法習慣啊。”
安永低著頭沒說話,這時奕洛瑰雙目凝視著他,卻又笑了:“而你呢?我倒覺得,你這不溫不火低眉順目的樣子,襯著下雨天看,很適合。”
他這番話終於令安永抬起頭來,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陛下真是愛說笑,碰上這樣的雨,沒人會不心煩吧?”
“是會煩,不過幸好還有你在……治水哪。”奕洛瑰慢條斯理地說著,不理會安永鬱卒的目光,徑自好奇地拈起了案上的圖稿,問道,“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這圖上畫的是凌雲山,”安永上輩子應付慣了工地上視察的領導,於是相當熟練地為奕洛瑰解說道,“因為沫水水流湍急,微臣打算從凌雲山山崖上鑿石入江,藉以改變江水的流勢,陛下看這圖上用硃筆勾勒出的地方,都是微臣打算組織人力開鑿掉的部分。”
奕洛瑰一邊聽一邊點頭,煞有介事地盯著圖紙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這一開工,又要多久才能完?”
安永沒防備奕洛瑰會如此問,只得老老實實答道:“粗略算,大概要九年。”
奕洛瑰一聽這話,立刻嘩地一聲將圖紙一疊,對安永道:“這張圖就交給我了,你回京去,這凌雲山我來替你開鑿。”
安永聞言大驚失色,一時竟忘了尊卑,與奕洛瑰爭辯道:“陛下,治水非同兒戲,你哪能做得來?”
“你怎麼就知道我做不來?”奕洛瑰也不知從哪兒冒出的自信,不容分說地袖了圖紙,對安永笑道,“實話對你說,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好主意!別看我這輩子做了皇帝,也許下輩子,我也是你的同行呢。”
這無意間的一句玩笑話,在這個陰沉的午後如石破天驚,又似最銳利的針砭,將將好刺中了安永的心。安永剎那間僵立在原地,只能無比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直直盯著奕洛瑰。
下輩子,他說下輩子,會與自己做同行。
一瞬間時光彷彿變成甬道,讓他又看見沈洛站在自己面前,而四周全是風,正鼓鼓捲動著他倆的襯衫。山水天光在他的眼角余光中統統都變淡,視野裡只剩下沈洛的雙眼,就那樣在原處一動不動地,彷彿能與自己相視到永恆。
他的話,究竟是一時戲言,還是宿命的預言?如果生命真有輪迴,他是否就是沈洛?安永無從判斷,只覺得一陣鼻酸。
這時奕洛瑰察覺到眼前人的異樣,不由納悶地低聲問道:“你這臉色是怎麼了?莫非是被我氣的?”
安永被他這話提醒,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別開眼掩飾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擔憂陛下日理萬機,哪裡能撥冗治理沫水呢?”
“別說我了,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呢?”奕洛瑰不以為然地笑道,又故意板起臉來問安永,“你在嘉州已經待了快兩年了吧?是不是忘了什麼?”
安永一怔,死活也想不起自己忘了什麼,能值得奕洛瑰千里迢迢趕來嘉州興師問罪,於是唯有一臉茫然地望著奕洛瑰,等他先開口。
“你的女人啊……”奕洛瑰看著安永滿臉茫然的模樣,心中竟有些莫名的高興,“她出海兩年,差不多也該回京了,你不趁早趕回去看看?”
“啊,我怎麼竟忘了這個。”安永經他提點方才恍然大悟,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泛起一絲紅潤的笑意,“玉么回京,我自然應該趕回去看看。”
安永光顧著高興,至於奕洛瑰何以突然關心起玉么來,他卻沒來得及仔細琢磨。
天子的船隊返回京城,乃是舉國盛事,玉么無比風光地衣錦還鄉,整個人黑了不少,卻已經完全將兩年前的不快丟在了爪哇國